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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这下，关魈不乐意了。他立刻追上去问道：&ldo;怎么？你不信？你以为本少就只会抢些个金银珠宝？告诉你，西风寨里的墨宝能从这山的东头铺到西头。&rdo;

柳三三还是没答应，只默默展开诗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纸书，正是前几日里收到的那封勒索信。她将两者摆在一起，举到关魈的眼前，问道：&ldo;你可看出些什么来？&rdo;

&ldo;两竿落日溪桥上，半缕轻烟柳影中。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rdo;关魈将那诗轴上的词句仔细读了一遍，依旧不明所以然。柳三三又提醒道：&ldo;你看那&lso;柳&rso;和&lso;时&rso;二字，是否眼熟？&rdo;

关魈眯眼再看，突然一把夺过柳三三手中的勒索信，大叫道：&ldo;这信和诗轴，是出自一人手笔！&rdo;

柳三三蹙眉道：&ldo;程院长的字迹我认得，与这大相径庭，看来是为了隐藏身份，故意用左手所写……&rdo;

&ldo;不管怎样，这事与他是脱不了干系了。如今证据确凿，要么报上衙门，要么本少替你将他活捉过来！&rdo;

关魈的这两个提议，柳三三一个也没选。

这一夜，三小姐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程家大院。当然，少不了关魈这个跟班的。

为了这事，关大少可憋了不少窝囊气。说什么堂堂西风寨寨主，打家劫舍十几年，从来就没穿过夜行衣，也没带过什么蒙面巾。还要爬墙？更加门都没有！

他站在墙下，一千个不愿意：&ldo;偷鸡摸狗的事本少可不干！要走就走大门！

柳三三柳眉一横，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催促他快走。可怜关大少，这夜深人静的，骂又不能骂，打也不能打。只得捂着屁股，在柳三三的威逼之下，携着她一齐翻墙而入。

许是这两人运道太背，偌大个院子，落在哪里不好，偏偏落入了墙后的水池之中。

&ldo;嗵嗵&rdo;两声，溅起水花无数，紧接着，便是一阵窃骂‐‐

&ldo;逊！本少早说了，这墙爬不得！&rdo;

&ldo;……&rdo;

&ldo;喂！臭书生，你倒是说句话，现在可如何是好？&rdo;

柳三三突然拽住关魈的手臂，紧靠在他胸前，颤声道：&ldo;这池子里，有&lso;东西&rso;。&rdo;

关魈无意间一低头，只见柳三三蒙面的黑巾早已掉落，露出一张白皙洁净的面庞。几缕湿发粘在额前，一双眸子里星光熠熠。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关魈在心里荡起阵阵涟漪，竟情不自禁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ldo;别怕，有本少在！&rdo;

可惜这一次，关魈是拿了自个儿的热脸，贴了柳三三的冷屁股。三小姐这哪是怕？不过是被冻着了才瑟瑟发抖。她挣脱关魈的手臂，淌到池子中央，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池面。

顺着她的目光，关魈看到那水面上，竟赫赫然漂着一具浮尸！

初六。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将不少人堵在镇南的小酒馆里。原本清清冷冷的场子，一下子闹腾了起来。一两壶老酒，三四碟小菜，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天南地北地瞎扯乎，倒也乐不思蜀。

酒馆的角落里坐着个男客。白衣飘飘，眉清目秀，一边品茶，一边赏着街边雪景。举手投足之间，有诉不尽的风雅，看得在场所有的姑娘们红了脸，男人们红了眼。

那白衣男客似也知道自己是集万千目光于一身，于是回转过脸，想要给众人报以一笑，却发现大伙儿的眼睛，竟都齐刷刷地转向了门口。

只见茫茫风雪之中，走来一个身披斗篷，腰佩大刀的年轻男子。他风风火火地走进酒馆，顾不得抖去身上残雪，三两步便冲到白衣男客的桌前，&ldo;啪&rdo;地一声，将腰间大刀往桌上一放，重重地坐了下来。

那气势，好比雪地里生起的一团熊熊烈火。

自他进门的那刻起，原先还人声鼎沸的酒馆子，即刻就变得安静不少。连店小二也没敢上前招呼，怕放在桌上的大刀随时都会出鞘。

白衣男客却是神色泰然。他倒了杯热茶递给对面的人，笑道：&ldo;关少跟着唐某已有两天两夜了，这风里来雪里去的，可别冻坏了身子。来，今日的茶水，算唐某请你。&rdo;

这杯茶，关魈没有接，而是要了一壶酒，仰头大灌三口下去后，将酒壶推到唐英跟前，道：&ldo;你请本少喝茶，本少请你喝酒。&rdo;

唐英笑笑，又将酒壶推了回去：&ldo;可惜，唐某不会喝酒。&rdo;

&ldo;你不会喝酒，但是会杀人。&rdo;

&ldo;哦？关少何出此言？&rdo;唐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很是好奇。

&ldo;哪些人的身上有血腥气，哪些人没有，本少一闻便知。&rdo;

唐英无可奈何地一笑：&ldo;唐某的身上只有墨香和汗臭。关少，这次你可是看走了眼。&rdo;

关魈冷哼一声，一语不发，继续埋头喝酒。

&ldo;唉，唐某都说了，程院长的死与唐某无关。衙门前日里也派人来问了话，关少若不信，可以问王捕头啊。再不然，那小燕汤楼的老板，也可作证，那晚唐某确实是在那儿喝汤。&rdo;

唐英越是极力辩解，关魈越是不以为然：&ldo;哼，这世上，贼喊捉贼的多了去了。你不承认也行，反正本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rdo;说完，又要了几壶老酒，干脆坐在那里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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