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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rdo;采蘩听得一耳进一耳出，但认准姑奶奶那句，&ldo;叫吧，大侄子。&rdo;好嘛，拜年没成，认了晚辈，不算白来。

牛安山赤白眼球，&ldo;你……仗我真不会欺负小姑娘，是不是？&rdo;

&ldo;大侄子，我和你女婿要是有半点孤男寡女的事，我出了门就跳河去。&rdo;姑奶奶作定了，采蘩不怕他铜墙铁壁的身板，走上前，&ldo;按你的说法，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让你点头好作你女婿的妾？&rdo;她那张脸啊‐‐要命烦人。

&ldo;难道不是？&rdo;男帮女，女上门，不就那点事？

&ldo;你开得不是码头，是算命的吧。&rdo;采蘩冷笑，&ldo;别人一上门，不管是谁，你先给算他究竟为何而来，然后不听他说就笃定自己看准了。&rdo;

牛安山被堵住了口。

&ldo;要是我，肯定先听人说。老牛头，我今日来为两件事。第一，蟒老大在船上照顾我们姐弟三人，无以为谢，趁着年节特来问个好。您是蟒老大的岳父，和他是最亲的家人，我给你拜年就等于给蟒老大拜年，纯属心意。第二，我来打听保诚信局的船失踪的事。&rdo;一气说罢，采蘩紧追，&ldo;请问，哪件事与孤男寡女有关系，又有哪件事指我要贴你女婿为妾？从头到尾，我没说过一字嫁，全都是你在说。&rdo;

牛安山觉得卡喉咙，她说得半点不错，是他由女婿超乎寻常的态度起了疑心，再看到她容貌妖媚无比，立刻联想到那种事上头去了。

&ldo;你不是来求嫁的？对我女婿没有非份之想？&rdo;尽管感到自己可能失误，牛安山为了保护女儿仍要再三确认过。

&ldo;不是。没有。&rdo;采蘩神色清朗，声色明亮，&ldo;与蟒老大萍水相逢，敬他好汉，采蘩愿多交一个朋友。更想在您这棵大树下躲冷避暑。前辈‐‐&rdo;

&ldo;小姑奶奶。&rdo;铁拳生风相撞，也不怕骨头折了。

采蘩惊得往旁边闪，虽然骂他老疯牛，只不过是逞一时意气，并非真想辈分颠倒，&ldo;牛老折煞小女子。&rdo;

&ldo;你当我什么人，说话怎能不算话。你听着，只要你不跟我大闺女抢媳妇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牛安山的姑姑，蟒子得叫你一声姑婆。&rdo;牛安山却当足了真事。&ldo;姑奶奶上座，侄子给您倒茶。&rdo;

采蘩如何肯当人姑姑，还姑婆？连连摆手，&ldo;牛老，话说清楚便罢。您五十，我十七，您要是在外喊我姑奶奶。人当我老妖精呢。真得免了，您说话算话，是我怕折了福。&rdo;

牛安山见她真不愿意，只好说，&ldo;好吧，我不强人所难，不过采蘩姑娘今后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就当是自家姑奶奶要办的事，竭尽全力。这你可别再跟我客气了，不然我翻脸。&rdo;

这叫不打不相识么？突然将这座铜墙铁壁收拢了，采蘩暗自高兴，腰板不觉挺硬，&ldo;采蘩是孤女，牛老仗义不欺，有错就认。还愿帮我，我感激不尽。&rdo;

&ldo;想不到你身世可怜。&rdo;牛安山一拍胸膛，&ldo;老头没别的本事，谁要欺负你，定为你出面打架，一拳挥飞了他。&rdo;庞大的身体里其实有一颗特别容易同情弱小的心。

&ldo;谢牛老。&rdo;看来接下的事方便了。

&ldo;你刚才叫我老牛头，我觉得亲切，以后就那么喊。&rdo;牛安山一锤定音，&ldo;对了，你说为保诚信局的失船而来？&rdo;

采蘩暗道果然水到渠成，应答，&ldo;正是。我义母托保诚寄了东西，至今也未收到。今早我特意去信局问过，想不到他们说船和信差都没消息，还有传言说是沉了。巧得很，船本该在您的码头靠岸，我就来打探一下，又早有打算拜访您，所以‐‐&rdo;

&ldo;采蘩。既然当你自家人，我不跟你客套，直呼其名了。&rdo;牛安山比蟒花还直率，&ldo;这件事我却帮不上忙。保诚的老板鲁阿也找过我，让我蘀他留意。消息传开已有月余，好几种说法，有说沉船了，有说迷失水道航到急流去了，更有说遭了水鬼，但没一个亲眼瞧见的。唯一见过那船的人说它停在河滩边好像搁浅，可他喊要不要帮忙，船大却说不用，只是在歇息。我们都认为多半当时还没出事。而这些日子来一船我就问一船，却是连一点音讯也听不到了。说句实话，恐怕凶多吉少，你义母寄的东西打水漂啦。难道是贵重物什？&rdo;

&ldo;就是些土特产。&rdo;采蘩长话短说。

&ldo;那就行了，两地间寄送货物遗失是常有的险事，毕竟山高水远，谁也不知道路上能遭遇什么倒霉。我给我大闺女一家寄东西，十次总要准备一次落空。&rdo;牛安山因此而不以为意，&ldo;说了半天嗓子眼冒烟，我们喝酒去。&rdo;

采蘩觉得今日出来一趟却无好消息，有点没心思喝酒吃饭，但牛安山大笀，当然要讲喜庆，不能问完事就走，于是笑着应了。

牛家人口不复杂。牛安山是一家之主，其妻陈氏生了三男二女。两个女儿均已出嫁，而且不在本城。大儿子跟着父亲管理码头，两年前娶妻尤氏，膝下一子。二儿子跟着大姐夫蟒花，就是那风流的小胡子，尚未成亲，有点老大难。小儿子比姬钥大了一年，正是舞狮的两条哆嗦后腿。

牛安山将采蘩介绍给陈氏，陈氏便拉着她到后院暖堂，和儿媳妇尤氏一起。三个女人一桌，闲话家常，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酒。虽然牛安山曾在江湖上混饭吃，但陈氏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性子温和，没有随丈夫的半点大咧。而小家碧玉出身的尤氏也柔心柔肠。两人的酒量都不行，采蘩不过面红微醺，她们就告罪各自回房小憩，嘱咐丫头伺候客人。

听丫头说，院外有座拱石桥两百多岁，采蘩一人从小门出去观桥，散酒意。

第63章你怎么老穿这身行头啊？

今天只有一更，明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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