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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ldo;有没有打听到船是哪儿造的？&rdo;萧二郎不会让个人喜好影响到判断力。那个墨哥是阴险狡猾，但脚踩桨的船也确实非凡。

&ldo;这我也有问。不过老关他不知道，只知是墨哥东家买来的，因此要从墨哥那儿打听。只是我们如今闹得那么僵，两边各看不对眼，我实难开口。&rdo;仲安摇摇头，他江郎才尽，想不出办法。

&ldo;现在不用跟他啰嗦，等上了岸，把他们都逮回去，以走私货之罪治他们。一上刑具，看他们还能不能嘴硬。&rdo;石磊被墨紫压制得太多，一开口就要抓人问罪。

&ldo;硬石头，你行了吧&rdo;仲安合起扇子，往石磊脑袋上一打，&ldo;一天到晚要抓他们。也不想想，此次我们是奉密旨办差。什么叫密旨？不能惊动到那些先帝老臣，将人秘密押送进去。你一个抓一个拷，稍不留神，就让人报去了，还不引起轩然大。还有，你别忘了，咱们萧将军的传家宝还在墨哥那里当抵押品呢。这气，咱们是受了，可必须受到底。到岸之后，他只要让我们顺利把人带走，我们就各握各的把柄，老死不相往来，再别重逢。&rdo;

石磊气得直哼哼，磨着牙半天，呸了一声，&ldo;便宜那小子。老子就是不够心狠手辣，要不然手起刀落给他灭口。&rdo;

&ldo;石磊&rdo;萧二郎厉声责道，&ldo;你是战将，不是强盗。我们的剑只杀敌，不杀百姓，哪怕对方是宵小。&rdo;

石磊吧唧着嘴，&ldo;我就说说而已。&rdo;

&ldo;打听不出来也无妨。全国最大的造船场都由工部设立控制，而民间船场为数不多，规模小且受到当地官府严格监察。回去后，再从工部打听就是。&rdo;能造出那样的船，船工必定不俗，该有或大或小的声名。

&ldo;果然有你的，萧白羽。&rdo;仲安一想不错，&ldo;说起来，你名萧，字白羽，也不算骗了人。为何不同墨哥说呢？&rdo;

&ldo;骗也罢，不骗也罢，同这等人有何可说？&rdo;平生谁能让他滚？小子无理，他无话可说。

&ldo;要说也怪，从一开始，墨哥楞跟咱们不对，却和南德第一贪官意气相投。&rdo;仲安叹了叹，&ldo;亏我还挺欣赏他的，要是有缘，也不介意交他这个朋友。&rdo;

&ldo;什么意气相投？臭味相投还差不多。两人都是贪图钱财之人，而且狡猾得很，一张嘴把死人说活的厉害，自然相谈甚欢。我看，他们干脆结拜兄弟算了，就成一对狼狈为jian。&rdo;石磊一摔帘，火大不看。

&ldo;只怕墨哥不了解他真正的为人，今后还会被他再利用。&rdo;扇子摇起轻风，仲安闭目享受。

&ldo;识人不清，那是咎由自取。&rdo;萧二郎袍袖一挥，油灯灭了，和衣而躺。

舱外，没人在纳凉，只有臭鱼披着岑二的衣服靠着桅杆躲懒睡觉，老关水蛇各司其职，岑二在船后望风。

但别以为元澄逃了，他正在永福号后面甲板下的货舱里，肥虾刚给他敷了外伤药。

&ldo;先生，船上简陋，虽有一般的外伤药，只是灼伤和内在调理却无能为力。明日上岸后，最好请大夫好好诊治一番。&rdo;等元澄敷完药出来，墨紫对肥虾点点头，后者上去了。

元澄虽然仍披散着头发，但稍稍整理过，能见到惨不忍睹的五官。血染的囚衣早就换成干净的旧长衫，外部细小伤口的血在用了两天药之后，已经止了，脱臼过的双臂也慢慢恢复。可他咳嗽加重，带浓痰的杂音，腰部以上骨疼不已，背部烙伤太深，皮肤起泡出水，没有肥虾的药，一定会发炎。

墨紫认为，他肋骨可能断裂，又伤到了肺部，虽然外伤得到治疗，如果不及时医治内伤，性命仍有危险。

&ldo;墨哥，这几日多谢你了。&rdo;无论如何，元澄至少看起来比两日前好得多，&ldo;只是元某如今身不由己，上了岸能不能找大夫，要看萧将军的意思。&rdo;

&ldo;先生无须忧虑，我会尽量为先生争取。他们既然能不远千里潜入南德救先生出来，应该不希望任务未完成之前先生就遭遇不测吧。&rdo;萧二郎这行六人不过是听命行事，墨紫看得出来。听谁的命？除了坐龙椅的那一位，她想不出有别人。

&ldo;墨哥果然聪慧非常。暂时，他们不会想要元某的性命。&rdo;但此去凶多吉少，元澄心中明了。

&ldo;如今大求气势如虹，破玉陵后，是偃旗息鼓，还是乘胜追击，大周恐怕惶惶猜度而不得答案。玉陵本与三国相邻，大求与大周亦接壤，攻破玉陵后，大求和南德也成为邻国。想大求与南德的关系远不如与大周之间紧张，若两国合气，一起攻大周，大周即便兵强马壮，也会陷入战火之中，百姓必将遭难。&rdo;墨紫不关心国家大事，也不代表一无所知，&ldo;先生曾是南德举足轻重的人物，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逢新帝而遭难，该知道的应是一点不少，比如说南德的兵力布防，入境秘道，国力国库……&rdo;

&ldo;墨哥不像是走私货的，倒像哪个朝廷的密使。&rdo;元澄笑了起来。

&ldo;哈哈，先生高抬我了，我就随便一说。&rdo;这人苦中作乐的精神，一向令墨紫佩服。

&ldo;元某说笑而已。&rdo;元澄轻咳，歇了一会儿，接着说道，&ldo;墨哥莫忘了，元某与大周武姓有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我弃了南德，也不会向大周皇帝摇尾乞怜。死，不过是迟早的事。&rdo;

&ldo;先生说错了。&rdo;墨紫不同意。

&ldo;墨哥请说。&rdo;元澄虚心求教。

&ldo;蝼蚁尚且偷生。先生曾说你祖父和父亲是含冤受屈，如今有机会见到大周皇帝，为何不全力一争？未迎战就言败，我瞧先生这第一贪官之名多半是虚的。若能替元氏平冤昭雪，摇尾乞怜又何妨？南德既然弃你，你还需要忠于谁？当然是忠于你自己。&rdo;墨紫穿越时空而来，稍微激动一下，说话就惊世骇俗。

元澄没接话。他眼皮肿成两个小山包，眨没眨眼都看不太出来，因此不能确定是否在垂眸深思，也不确定他听不听得进去。

半晌，他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两枚水净珠，放在桌上，&ldo;墨哥，这是元某答应的报酬。&rdo;

墨紫知道上一个话题已经探讨结束，识趣得将珠子收进自己手里，回答道，&ldo;多谢先生慷慨。&rdo;

&ldo;不必客气。对守信之人，元某亦守信。墨哥为元某所做一切，元某万分感激，更不能相欺。双珠奉上，明日上岸后分道扬镳，但愿后会有期。&rdo;元澄颤巍巍站起来，要上甲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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