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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都是家里头的亲戚长辈，捡着主家老爷子爱听的话说。邹茵不好表态什么，只是陪着笑脸，几许赧然谦色。

张氏和陈茂德站在不远处的记账台前，这年六十岁的陈茂德鬓角露出几根银丝，张氏五十四岁，保养得还是蛮年轻。怕邹茵为难，就过来把盒子盖上，放到邹茵手里说：&ldo;阿森这会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你昨天晚上加班，今天又这么早赶回来，先去楼上休息休息，一会还要和他见客人。&rdo;

目光里噙着关爱和包容，邹茵晓得她知道了，心里头也有些歉意。便点点头，谢过小姑和众亲戚往左侧楼梯走。

小姑握住张氏的手说道：&ldo;怎么还在上班唷？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这么辛苦。赶紧结婚把喜事办了，以后就在家里养着，女孩子不要这么累自己。&rdo;

张氏很开明，笑应道：&ldo;她喜欢上班，阿森不反对，我和茂德也都随他们的意。&rdo;

&ldo;现在的婆婆啊，真的是比我们那个时候好说话，把儿媳妇当自己囡仔疼。&rdo;

&ldo;是极了，我们那时候哪有现在的年轻人幸福，呵呵。&rdo;旁的拍马附和。

雍沉厚朴的实木楼梯，隔着弯道声音渐弱下来，隐约听见张氏说：&ldo;当年批命的说，要等成亲了才能改口叫爸妈，我们陈宅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是长盼短盼的盼着这一天。&rdo;

软底拖鞋踩着台阶轻轻响。陈勤森在卫生间，听见动静叫：&ldo;阿k，阿k你过来帮我上个药。&rdo;

叫两声没应，自己走出来，然后就看到邹茵抱着个大盒子俏盈盈地站在那里。

她今天打扮得很悦眼，应该是有特意讲究了下见客的妆容。看得陈勤森动作微一滞，问：&ldo;你上来了，手上拿的是什么？&rdo;

自从那晚给她发完了那条对不起的短信后，两个人再相对，彼此似乎都有些克制的疏离和生分。他这么一克制，就让人想起来了他的宗氏长房身份，而不是贯日那个对她又风流又糙犷的男人，她还有些不习惯。

邹茵答：&ldo;楼下亲戚太多，张姨叫我上来躲清静，不知道你在上面。这是小姑送给你的新婚喜服，我先放你房间里，你自己到时候用。&rdo;

陈勤森答了一句：好，进去吧。

他刚洗完澡，硬朗身躯上尚沾着水汽，下腹包着浴巾，邹茵猜着他里面一定又没带底裤。但看他脊骨下的腰肌处，四五点小拇指大的红斑，目光不由微微一顿，脸上旋即浮出失望和忌讳。

陈勤森一眼把她洞穿，勾唇哂笑：&ldo;想什么呢？得性-病、梅-毒，老子有了你能逃得过？&rdo;

邹茵被他说得噎住，再一瞥，看清楚是蚊虫叮咬的淤痕，大抵是这几天在祠堂里被绿蚊子咬的。但嘴上还是道：&ldo;陈勤森，你这样的，就是得那些脏-病我也不意外。&rdo;

陈勤森无奈何：&ldo;随你想，反正老子怎么解释，你也不会听。&rdo;说着走进房间，在架子上抓过一盒万金油。

邹茵四下扫量，才发现一个多月没来，陈勤森把床和沙发都换新的了。

陈勤森说：&ldo;陈伯婶妈那里，我已经说好了，都明白。床是才换的，没人睡过，你可以先躺下休息。等下和我去见客，在老爷子跟前装得像点，中午寿宴结束，下午和晚上这些亲戚就陆陆续续散了，有些远的明天走。过几天我会把事情和他讲清楚，你不用操心。&rdo;

他刚理了个陆-军-式平头，额前一片铮铮精练，使得整个人气场冷峻，极具魅力。

邹茵把包一放，转头答他：&ldo;老太爷那里不好交代，分手是我提出来的，不好叫你一个人承担，还是我和你一起说吧。&rdo;

陈勤森本无畏惧，睇了眼她半弯腰的翘娇屁股，开口却成&ldo;随便&rdo;，那就下周末，你得空回来吱一声。

邹茵应&ldo;嗯&rdo;，看见他脊椎处确实不好够得着，便接过万金油帮他擦。他的个子虽然不比骆希鹏高三四公分，可是健隽笔挺，比例甚有型，邹茵站在他身后，不自觉屏息。

她的手指轻柔，沾着油膏凉凉渗入，陈勤森的某个就又有点硬。他在她的面前从来就控不住，放任他来，一个上午他能要过她五次，把邹茵脱水得稍一轮结束，合眼就立刻昏迷过去。

想想从正月十五到现在，除了闹分手那天晚上做了两次，这么久他都没和她有过。那天晚上憋不住脱口说&ldo;结婚&rdo;，意料之中的得到她冷漠回应。看着邹茵拂了眼角的头发进电梯，他坐在车里喝酒，真的一晚上就想上去用力搂住她温存她。

陈勤森的嗓音忽然低柔下来，复问：&ldo;邹糖糖，什么叫做正常的恋爱，就一定和我要分手？&rdo;

邹茵没答，觉得累。

陈勤森继续：&ldo;老子对你掏心掏肺九年，你因为一个看起来怎样的男人出现，就这么把我甩了，你有没想过我的感受？你是不是已经和他睡过了？&rdo;

邹茵听得气一堵，左右涂完了，她就拿万金油扔他：&ldo;陈勤森，我和骆先生就是普通朋友，吃了两三次饭，没别的意思。分手是我们两个自己的事，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rdo;

咕噜噜，万金油滚到衣柜旁，陈勤森瞥一眼，想起那屉子角落里塞的她的两盒避孕药。他剑眉一凛，也不说什么了。穿上西装和邹茵下去见客人。

会客厅里都是各地知交的前辈和大佬，陈勤森给他们敬茶，老太爷坐在正中的堂椅上解说这个是谁谁，这个又是谁谁。

陈勤森的礼数周到，陈崇璋说：&ldo;今后勤森当家，就多靠各位的抬爱。倘有什么不周的，年轻人不懂事，还请多担待。&rdo;

那些人谦虚，和颜悦色地摆手：&ldo;哪里哪里，令孙四岁跟随在老爷子身侧，得亭斋你亲自栽培，早已名声在外，岂有不担待之理。我们还等着来年喝勤森的喜酒呢，呵呵。&rdo;

老太爷达人知命，明月入怀，也呵呵地附笑说，这是必然要的。

出来后，十一点吉时开席，寿宴结束宾客渐渐都散了，邹茵就也回了邹太婆的小房子。

但第二天傍晚，还是被老太爷叫过去了。起因是昨天郑村的舒丽和她老公过来拜寿，怎样的议论了两句，把邹茵在阳台上和陈勤森吵架，还有那天晚上煽陈勤森脸的一幕不小心倒出，当时黄瑶也在，听完就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人群里小有非议，老太爷听进耳朵里只按捺着，隔天客人都走了才表态。

陈宅的小茶室里，姑奶奶、张氏和陈茂德垂手坐着，邹茵和陈勤森站在下面。老太爷已经听过张氏的复述了，这次倒出乎意料的没有震怒，只是平静道：&ldo;长江后浪推前浪，人要跟着时代走。你们自由恋爱，既然要分，那就分，我没有话。但勤森是长房嫡子，茂德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当了爹，分手后限你一年内必须找到合适的成家，找不到就由我来安排。邹茵恋爱自由，勤森也不得干涉。&rdo;

两个答是。老太爷叫张氏给了邹茵一张银行金卡，里面不知道多少钱，邹茵没要，只说既是自由恋爱，这钱不能拿，还要感谢几个长辈对邹茵多年的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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