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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秋末，紧锣密鼓的各大颁奖礼和演唱会后，雪漫受灰原老师的邀请，圣诞节前夕要赶赴东京参加&ldo;亚洲之音&rdo;的歌唱比赛，和分别来自日本、韩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的顶级歌手同场竞技。其中就有她的偶像，小野丽莎。得知要和bossanova天后同台表演，雪漫兴奋不已。&ldo;小池，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rdo;搂住正在洗脸的银池，在她后颈上印了一个隐形的唇印。&ldo;我在不在你都能唱好歌，不是吗？&rdo;银池拿下右手边的毛巾擦了擦脸。&ldo;话是这么说。但这是我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我想有你在。你在，好不好嘛&rdo;银池转过身，把毛巾放回了毛巾架上，看着雪漫期许的眼睛，不忍拒绝。双手交叉在胸前，想了想说：&ldo;好吧。我给kelly打个电话。&rdo;说着，走出了浴室。雪漫狐疑地跟在身后，不解：&ldo;和kelly有什么关系？&rdo;

银池先放了一杯牛奶进微波炉打热，眼神没有和雪漫交流。拿出了两片面包放进了面包机，又往平底锅里倒了一些油准备煎培根。&ldo;kelly想要宇多田光《autoatic》的中文版权，词我已经填好了。本来没答应陪她去签约的，既然你想我去看演唱会，那就顺道过去把授权签了吧。&rdo;

听到这翻解释，站在身后的雪漫有点失落。她的双手环抱着银池的后背和腰际，只轻轻用力，银池的身体就微微前倾溅了一点点油。她稍稍抬起眼眸，很快就放下了，抚摸着环在腰际的她的手，却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严酷的秋冬伴随着人的离去已经过了十个月。窗外早就放晴了，可雪漫知道，屋内仍然飘着雪。这大半年，她们成为了彼此的路人，她成全了她的孤独，而她却辜负了她的崇拜。雪漫的想法很单纯，她不要一个完美的神，她只要一个简单的人。她好希望她懂得适当表达情绪，她可以在她面前哭，她可以找她倾诉，她还可以对她发脾气。她可以在她邀请去她演唱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说声&ldo;好&rdo;，而不是任何她不想听的理由。这样的想法很过分吗？

待觉得小池快要做好早饭的时候，雪漫忍住了快要掉下的眼泪，给以她一个微笑。她想拥抱她喜欢的人，但她得先温暖自己。小池，请容忍我的傲娇，因为我已经在练习容忍你。

&ldo;我可以听听那首歌吗？&rdo;&ldo;可以啊。&rdo;银池把早饭端上桌子以后就拿起琴架上的吉他坐进沙发里弹了起来。《autoatic》经过改编以后变成了kelly的《情不自禁》。唱完一曲后，雪漫问：&ldo;做别人的专辑和做我的有什么区别吗？&rdo;银池淡淡地说：&ldo;没什么区别。是你的话，更加想做好。&rdo;

可能小池自己不觉得，但雪漫是觉得的。她总算有点了解那天在上海计程车上的疑问了。她的作品和她的人一样，不在她身边的她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样，随意、任性、无拘无束，反而能写出像《记事本》和《情不自禁》这类看似苦情实则自由的作品。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而她喜欢做怎样的自己呢？

黑夜为甚么迷人呢？因为它同时拥有融合与释放两种功能。在暗夜里，一切都变成慢动作，你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在白天被压抑的所有情绪。先是从胸腔开始，每一粒痛苦因子共同挤压，撕扯肋骨向大脑奔腾，然后神经元将痛苦的信息传回身体。最先响应的是胃部，消化液无法分解痛苦，堆积在体内，你无时无刻都想吐。

趁着去日本前还有几天假期，暂别那座冰冷的城市，呼吸另一种空气，肺部也没有因此而感到舒畅。台湾水浘渔港的晚上很安静，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点来这里。圆月在海上投下苍白的亮光，一片波光粼粼。海水静止不动，没有微风翻搅，空气中一股淡淡的咸味。夜空晴朗，星晨明亮，世界一片寂静。

两条大腿已经分别划了数条割口，手臂还不能动，不能太明显啊！然而，双手已经是全身最正常的部分了。银池准备在小腹划一刀，却被牛仔裤袋里手机传来的震动打断，是雪漫。刚接通说了一句话就断线了。是欠费了。

这里有个投币式电话亭，可她身上没有零钱。走十分钟找到一家准备打烊的杂货店。&ldo;大哥，能换我一千块硬币吗？&rdo;&ldo;一千块？&rdo;小伙子为难，&ldo;我这小小的杂货店怎么可能有一千块硬币呢。&rdo;&ldo;没关系，有多少就换多少吧。&rdo;翻箱倒柜找来五百块硬币，连同他身上的也不到六百。她掏出七百块给他：&ldo;真是太麻烦您了，谢谢。&rdo;脱下外套包住那堆硬币，沉淀淀的又走回电话亭。

&ldo;刚才是手机欠费了。&rdo;

&ldo;你问同事借的电话？&rdo;

&ldo;嗯。&rdo;

&ldo;工作顺利吗？&rdo;

&ldo;顺利。&rdo;

&ldo;我睡不着。&rdo;一个失眠的人竟然打电话找一个惯性失眠的人。

&ldo;那我陪你聊天。&rdo;她往投币口放入五十元。

&ldo;你唱歌哄我睡啊。&rdo;

这段时间严重缺乏睡眠又喝了大量的酒精，嗓子已经有点哑了：&ldo;你想听什么？&rdo;

这个人还是对自己有求必应，但不会再停下来多思考一会儿了。曾经在出差时会说的甜言蜜语，好像不复存在过般。&ldo;唱你的新作吧，我都没听过。&rdo;

她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唱自己的作品，而是哼起了最近打算拿来改编的《天空之城》。她以前在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拉普达，自己会不会像牧羊少年渴望宝藏那样不顾一切去寻找。然而现在却变成了即使真的告诉她有拉普达，她也没有动力去追寻了。

&ldo;怎么突然想起这首？&rdo;

&ldo;没什么，同事告诉我台湾真的有个天空之城而已。&rdo;

&ldo;去了吗？&rdo;

&ldo;太远了，下次再去。&rdo;眼见只剩下最后十元硬币，她捏紧话筒，指节泛白。

&ldo;把手机还回同事吧，聊很久了。&rdo;

&ldo;嗯，你早点睡。&rdo;

&ldo;晚安。&rdo;

线路再次中断，她将话筒挂回机身，长舒一口气。即使是机械式的对话，她也怕再多说一句会抑制不止地哭泣。现在，世界又回复一片寂静。暗夜的风速开始增强，海浪轻拍岸边的岩石，溅点水花，落在她的小脚上。

她掀起衣服的下摆，在小腹上划出三道血口。

第43章亚洲之音

十二月末，抵达东京后，雪漫和henry马不停蹄地赶往日本国家歌剧院参加&ldo;亚洲之音&rdo;的彩排。银池因为要录《情不自禁》的deo，没和雪漫搭乘同一班飞机，而是改坐两天后的飞机，并答应见完宇多田光后准时去看她的演出。

后台，造型师替雪漫穿了一个多小时的衣服，化妆师对她做了一个鼓励性的微笑，企宣看她的样子像在看一个待出嫁的新娘。雪漫站在镜子面前尝试摆了几个pose，在她认为一切都非常合适之时，henry开口了：&ldo;雪漫，这样不行。你穿得太多，很难上头条。&rdo;仿佛说得还不够清楚，他又补充了一句，&ldo;我刚从记者会过来，别人的衣服不是短裙、低胸就是露背，要么就是颜色特别夸张。你这样只能上邮票大小的版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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