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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请说。&rdo;

&ldo;当然，我并没有怀疑警方能力的意思。我只是很奇怪，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怎么也不会去测量尸块是否是按照圆周率分割的吧？这一点无论如何太奇怪了吧？&rdo;

&ldo;啊，这是因为我对案发现场的描述有未尽之处。&rdo;佑辅抱歉地笑笑，他的身子前倾，&ldo;因为在尸块旁，有一个用鲜血写成的&lso;π&rso;。哦，就是数学中用来表示圆周率的那个符号。虽然有些模糊，但肯定是这个符号没错。&rdo;

&ldo;啊，这实在是……实在是……&rdo;佳子搜肠刮肚，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ldo;实在是太诡异了，是吧？但事情远非如此简单！&rdo;佑辅越说越来劲，&ldo;最可怕的事情在于，尸体的内脏‐‐我是指包括大脑在内的所有内脏，全部被掏空了！以尸块形式呈现的清的尸体，实际上是只有骨骼、肌肉与皮肤而无任何内脏的空皮囊而已。&rdo;

佳子已经完全被震住了，说不出半个字来。

&ldo;根据警方验尸报告所说，土屋清的死亡时间是三月十七日的下午两点到四点间，而分尸的时间，则是在尸体僵硬之后。用来分尸的工具就在客厅里，是沾满了血迹和脂肪的一把小型电锯，已经被证实是土屋家的物品。&rdo;

&ldo;之后呢？&rdo;

&ldo;警方在搜查土屋家的时候，在他的儿子，叫……呃，土屋正树的房间的衣橱里，发现了抱做一团、瑟瑟发抖的正树。他们很快发现正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将他带回了警局后，稍加审讯，还只是初中生的土屋正树便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却拒绝交代杀人经过。不过由于警方在用来分尸的电锯上鉴定出了正树的指纹，所以，就是正树不开口，案子也可以了结。&rdo;

当佑辅的这番滔滔不绝停止后喝起咖啡时，佳子才开口问道：&ldo;这就是报道的全部内容吗？&rdo;

&ldo;嗯，这就是全部了。&rdo;

&ldo;听起来相当无趣啊。既然凶手已经自首，而在凶器上又找到了相应的指纹，那的确应该结案了啊，边见先生难道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rdo;

&ldo;嗯……怎么说呢，既然警方这么说，又有人招认，我干嘛要不相信呢？但我对被分割的尸体相当在意。藤冈小姐，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被定为是凶手的土屋正树还只是一个初中生，并且在案发后显得相当害怕，你认为这样一个人有胆量分尸吗？即使有，若非是个心理变态者，我是指那类从分尸中获得快感的人，那总该有个分尸理由吧。你能明白吗？那可不是一般的分尸啊，是按照圆周率在分尸，还把内脏掏空了。&rdo;

&ldo;所以你觉得凶手另有其人咯？&rdo;佳子小心翼翼地喝了口咖啡，然后规矩地放在了托盘上。

&ldo;凶手是谁，我并不在意。是谁都有可能，是谁也都可以。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凶手何必要如此分尸呢？&rdo;

佳子记起了上次那个案件中，佑辅说过：&ldo;分尸案一定有一个必须分尸不可的理由。&rdo;

&ldo;那么，权且以&lso;正树其实并不是真凶，凶手另有其人&rso;为前提来慢慢分析吧。死者是怎样的人呢？&rdo;她问道。

&ldo;大约是个嚣张的男人吧，并没有接受过大学教育。事后警方向邻居们调查时，似乎都反映说土屋清本是个无业游民，却因为祖产丰厚，加之他身材比较魁梧，所以气焰嚣张。&rdo;

&ldo;这样的人是很容易与旁人结下仇怨的吧。&rdo;

&ldo;说得正是，清有两个……可以这么说，&lso;死敌&rso;吧。&rdo;

&ldo;哦？&rdo;佳子重新来了精神。

&ldo;嗯。一位叫做加纳水子，算是个推理小说作家吧。&rdo;佑辅的言语带着几分不确定，&ldo;请原谅，因为我并不清楚该如何定义&lso;作家&rso;。&rdo;

&ldo;她是以写推理小说为生的，是吧？&rdo;

&ldo;这么说并不准确。她经营着一家糖果铺，这是她的经济来源。虽说也写过许多推理小说，却并没有任何一篇在杂志社发表过，也没有出版过任何一部小说。&rdo;

&ldo;哦，是在文学创作道路上并不顺的那类吧。&rdo;

&ldo;是啊。&rdo;佑辅表示同意，&ldo;她是和死者关系最差的邻居，原因是她嫌死者经常半夜三更还吵吵闹闹的，影响了她小说创作。可她以此来指责清时，清反倒是当众奚落她的不得志，说她&lso;再努力一百年都不会有前途&rso;。水子听完相当气愤，便由指责升级为互相谩骂。当时清竟然还想殴打水子，只是惧怕她拴在家门前早已狂吠不止的狼犬，才作罢的。于是，两人从此便势如水火。&rdo;

佳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下了&ldo;加纳水子&rdo;这个名字。佑辅这才注意到她秀丽的字体，想来在那些文件上活跃的文字，一定比此刻这些更加端正漂亮吧。

&ldo;边见先生刚才说，死者生前有两个&lso;死敌&rso;。一个就是这位&lso;加纳水子&rso;小姐，那另一个呢？&rdo;佳子问道。

佑辅往杯子里添了一点咖啡，却不加糖。他喝咖啡总是不加糖的：&ldo;另一个叫做竹内平夫，是f镇的议员。据说因为土屋清总是乘竹内不在家，调戏他年轻漂亮的妻子，惹得邻里间风言风语不断，使竹内平夫感觉很不舒服。有一次他喝醉酒后，还曾嚷嚷着要砍死土屋清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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