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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他的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一圈，轻笑道：&ldo;那一定很甜。&rdo;

&ldo;啊啊啊啊啊啊啊‐‐&rdo;艾弗利惊恐地倒退几步，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只不知是什么人的手猛地推了一把。是那镜子‐‐镜子长出了橡胶一样的手来了。她踉踉跄跄跌进迷宫深处，眼前弥漫起烟雾。

她看见了‐‐她看见了一个背对着她的，扛着剑的女孩。那女孩穿着一身亚麻色的长裙，头发是褐色偏黑的洒脱的深色，自然披散着，狂放不羁。

&ldo;艾格？艾格！救救我！救救我！&rdo;她对那女孩伸出了手，可是手竟然穿透了褐发女孩的身体。艾弗利浑身一僵。深褐色长发的儿时的阿格尼斯&iddot;洛斯提慢慢转过脸，对她嫣然一笑，比她见过的任何玫瑰都要灿烂：&ldo;你终于来了。&rdo;

&ldo;是的，艾格，是我！&rdo;艾弗利大声说道，突然，一个光影从她身体的中央穿过。艾弗利吓得倒退了两步，看到了一个红衣的影像，向阿格尼斯走去。

红衣女孩有一头黑色的盘起来的头发，用缀了水晶的发带绑着，发带的尾端是一只人造的逼真的洛斯提玫瑰。那女孩子有一双凌厉的浅蓝色眼睛，是天空的颜色。她的嘴唇很红，脸颊也是粉红色的，额头白得发亮，一看就是化过妆，可她还不到十岁……

&ldo;辛‐‐辛西娅？&rdo;艾弗利不可思议道。这是她那个安静避世的，从不化妆的三姐辛西娅？

辛西娅没有笑。这不同于她平日的温和表情，更像是一种高傲的冷漠。

&ldo;你又有什么事？有话快说。&rdo;

&ldo;我……&rdo;阿格尼斯被辛西娅话中的锋芒刺了一下，却还是犹犹豫豫鼓起勇气，&ldo;我想和你们大家当朋友！&rdo;

&ldo;姐姐，你要知道，什么事都是有代价的。你准备为朋友二字付出什么呢？&rdo;

&ldo;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rdo;阿格尼斯攥着拳头，不管不顾地闭着眼睛大声说道，&ldo;我的梦想是当一个骑士，这样就‐‐这样就可以保护你们了！&rdo;

半晌没有声音。阿格尼斯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辛西娅故作严肃地板着脸。她的嘴角抽搐个不停。接下来，那张刻意板起的脸上起了变化，就好像破冰的那一刻，无数细小的裂隙向四面八方蔓延。

&ldo;噗‐‐哈哈哈哈！女骑士什么的！哈哈哈哈哈……&rdo;辛西娅锤着墙壁笑得肚子痛。阿格尼斯转过头，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要笑……不许笑……请不要笑了啊……

&ldo;反正二姐是不会明白的啦！与其做当一个骑士的白日美梦，不如给自己换一身看得过去的裙子！你看我现在这身，可是从潘进口的长裙，由潘皇室的裁缝手工打造！就你这样，想要这么高贵的裙子，只能一辈子做梦吧？&rdo;辛西娅转了个身，好让阿格尼斯看得更清楚。她旋转的身影在别人看上去是一只联翩的红蝴蝶，在阿格尼斯看来，就是一只讨厌的、嗡嗡作响的陀螺。

影像消失掉了。艾弗利盯着眼前空空一片的长廊愣神。原来，艾格是这样过来的么？每天每天都要被蛮横骄纵的小公主们看不起。辛西娅小时候怎么是那个样子？她完全记不起来。

艾弗利暂时把科林忘得一干二净。她的心思澄澈如荒芜的雪原。她握紧双拳，向大迷宫深处一步一步走去，中了邪一般执迷不悟。她伸出一只手，向前，向前，手指收紧再放松，抓握着名为记忆的空气。她想要回想起来。她生平第一次想要回想起来。她隐约知道，那不是快乐的事，所以她之前不看它。但是，为了阿格尼斯，为了她深爱的女骑士，为了她心上挥之不去的褐色长发的影子，她想要去看。

紧接着，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小女孩出现了。她扎着两条褐色的麻花辫，回过头，祖母绿色的灵动双眼望着艾弗利&iddot;安可。她挤了挤眼睛。

‐‐跟我来。

&ldo;喂！你们给我停手！&rdo;小女孩在布鲁姆的一栋小房子前跺跺脚，冲进一群小孩子组成的包围圈里。包围圈正中央是一只瘸了的兔子。小孩子手里握着石头。

&ldo;哦？你管得着吗？&rdo;

&ldo;就是就是！&rdo;

&ldo;哎，她把猎物给放跑了！&rdo;

&ldo;讨厌的家伙，都给我揍她！&rdo;

路过的深褐色散发的小姑娘看着围在一起乱哄哄的孩子们，瞥见了一只飞起来的麻花辫。她想都没想，拿起一旁的小树枝就扑了上去。

&ldo;艾弗利！&rdo;

真正的艾弗利看着这幅景象，一会儿咧开嘴想笑，一会儿闭上嘴想哭。她的表情就这样交替抽搐着，感到一块无法逾越的巨石压在了胸口，将她沉入深海。好怀念……

小孩子们最后散开了。两个女孩子躺在那里穿着粗气，一身泥。阿格尼斯的手里还握着折断的小树枝。小艾弗利盯着阿格尼斯，笑了，笑容好像五月的阳光。她眼眸炯炯，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向阿格尼斯伸出手：&ldo;谢谢艾格姐姐搭救！&rdo;

是的，是的，是的。艾弗利侧过身背靠着墙壁，慢慢地出溜下来坐在地上。她的手指掐进自己的手心里。很温暖的感觉，同时又很悲哀。这就是艾弗利&iddot;安可与阿格尼斯&iddot;洛斯提成为朋友的那一天。这段记忆回来了，然而，艾弗利深深的知道，那个扎着麻花辫欢快地笑着的女孩，那个被揍了还能笑出来的女孩，她祖母绿色的眼睛里那能够融化阳光的光明再也回不来了。

第68章第六十八章背叛

那人递给她一把匕首。

匕首通体银灰色，闪着寒光。可是，这光芒在小艾弗利看来就好像是最上乘的珍珠的柔软心意。她伸出手拥抱那把刀子，看得送刀的人胆战心惊。

&ldo;喂！别扎着自己！这是给你自保用的，不是玩具娃娃。&rdo;阿格尼斯伸出手向把匕首从艾弗利怀里拿出来，可是又好担心争夺刀子的过程中出点什么事情。于是她费力撑开艾弗利公主床的床垫，嘿哟一声，露出下面的木板。

&ldo;就放在这里吧，艾薇！要是还有坏孩子欺负你，你就用这个吓唬他们！但是记住哦，别用它来打架。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是很吓人的。&rdo;

小艾弗利乖乖把匕首放在了床垫下面。

如今的艾弗利盯着幻影愣神。这就解释清楚了，匕首，那把匕首是阿格尼斯送给她的。这就是她在山茶酒吧喝了神酒之后看到的景象。这张床和她现在的床不一样，那这把刀子是不是丢掉了、被扔到那个垃圾堆里面去了呢？就像阿格尼斯那些舞会用的花花绿绿的假剑，被那伙布鲁亚尔的神秘人扔到房子外面去。

小艾弗利和阿格尼斯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五个姑娘自动分成了两拨。艾弗利和阿格尼斯一拨，剩下三个人‐‐安洁拉、辛西娅和弗洛仑丝‐‐形成了独立的小团体。很长一段时间，小艾弗利把阿格尼斯当成活娃娃，走路时喜欢贴在阿格尼斯身上或者挂在阿格尼斯身上，每晚睡觉时都必须得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阿格尼斯，才能睡得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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