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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还是楚芳沉不住气，率先打破了沉默。

&ldo;三姐姐，你喜欢梅花吗？&rdo;楚芳状似不经意的问。

&ldo;梅花有傲骨，谁不喜欢呢？&rdo;楚蓁叹道，&ldo;只是若是让我选，宁愿做那备受呵护、不用经风雨的水仙。&rdo;

&ldo;是啊，各花入各眼，梅花虽好，三姐姐却钟爱水仙，好比他之，我之蜜糖。&rdo;说完，楚芳站在楚蓁面前，直直望了过来。她眼中的郑重，让楚蓁有一瞬间的迷糊，等回过神儿来，楚芳已给她行了大礼，带着丫鬟出了园子。

楚蓁不由皱了皱眉，楚芳不过十一，若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样，也太早慧了。即便真如楚芳所愿，三太太必不会放过她。

楚蓁想了想，吩咐碧春走了一趟，路她铺好了，能不能成，一切看天意。

这几日，老太太时不时打发人来，说是她们姐妹该多乐和乐和，她每每都推了，她不会那么蠢，明知有人要害她，还巴巴得往前凑。且钟先生回了老家，楚祎、楚祺两兄弟也待在听涛苑正房陪着陈氏，她更没心思理会那些。

这一日，福寿堂又派了人来，说是老太太想念三姑娘了，让她去一趟。推辞了几次，楚蓁再不好不去，准备动身。谁知派来的丫头又笑盈盈的说：&ldo;老太太这几日不大松散，念着去了的老国公，想起小园子里的梅树，三姑娘正好打那儿过，掐几支带了雪的梅苞，岂不是更称老太太的心。&rdo;

楚蓁抬手停了侍棋为她绾发的手，转身定定看着那丫头，直把她看得脸色讪讪低下头去，才冷冷道：&ldo;老太太既开了口，我自去小园子走一趟，麻烦姐姐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我去去就到。&rdo;

那丫头被她看得后背一层冷汗，三姑娘的眉眼向来凌厉，冷下脸来，更添威严，真是吓人。

待人走后，碧春担心道：&ldo;姑娘，要不还是别去了，反正已告知了六姑娘，成不成的，怨不得咱们。万一不小心伤着了您，多不值当。&rdo;

楚蓁冷笑：&ldo;就怕我若不出院子，别人的好算计还不一定成呢。我倒要看看，她们是如何打错了算盘的。&rdo;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银子砸不出来的秘密。昨晚酉时末，云居苑茶水房的一个洒扫小丫鬟悄悄从后门进了听涛苑，待了一刻钟，便回了，走的时候满脸喜色。

楚蓁披了那件灰鼠毛的斗篷，穿了碧色云缎凤尾裙，带着侍琴、侍画，往小园子而去。

待到了梅林，侍琴不见了踪影，楚蓁也不急，她一边踱步，一边欣赏光秃秃的枝桠，放佛已梅花满枝头。眼看就是腊月了，梅花虽还未开，却隐隐有了花苞，若是掐了摆在花斛里摆在屋内，想必几日便能盛开，老太太倒也不算诓她。

眼前萧索的景象，让她不期然想起了父亲，自打父亲过世，二房再也不复以往温暖，母亲重病，近些日子未曾彻底清醒过。一个家中，若是没有慈父慈母，哪儿还有什么趣味可言呢。还有元哥哥，找着的希望越发渺茫，连去寻他的人也没了消息。想想不过半年前，他还一脸疼惜的安慰自己，这样好的人，老天爷竟忍心这样对他。

可恨的是，偏偏有些人贪欲横行，硬是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大喊：&ldo;不好了，姑娘落水了！快来人啊，姑娘落水了！&rdo;喊声尖利，怕是整个府里的人都能听到。

紧接着，梅林外有仆妇大喊：&ldo;三姑娘落水了！三姑娘落水了！快去禀告大奶奶！&rdo;说着，三两个仆妇从梅树后转了出来，见了楚蓁，登时像白日里遇着了鬼怪。

&ldo;啊！三……三……三姑娘，您……您怎么在这儿？&rdo;说着支撑不住，&ldo;扑腾&rdo;一下跪在了地上。

&ldo;哼，只会嚼舌头的混账东西，你们哪只眼睛见着是我们姑娘落水了？难不成有千里眼？&rdo;侍画气得狠了，指着领头的妇人就骂。

这几个妇人知道事儿没成，一个劲儿的磕头，战战兢兢，吓得不轻。

&ldo;我也不知几位嫂子如何就能一口断定落水的是我，怕是未卜先知。&rdo;楚蓁冷着脸，&ldo;各位还是跟我走一趟吧，瞧瞧到底是谁落了水。&rdo;

见她们几个似有犹豫，楚蓁拢了拢斗篷，话中充满了寒意，&ldo;看来我吩咐不了各位，那就请大嫂来请诸位吧。&rdo;

几个妇人不由抖了抖身子，大奶奶治家一向严厉，最烦浑水摸鱼的奴才，若是让她知道了，一顿板子必是跑不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几人哆哆嗦嗦跟在后头，其中一个腿软得差点走不了路。楚蓁也不管她们，带着侍画往梅林后的小池塘行去。

这片梅林虽不大，修得却精致，后头有个小池塘，养了锦鲤，供家里的少爷读书累了歇歇眼。园子本就小，池塘更是不大，何况是冬日，池水结了冰，按理即便走在上头也不会落水。

到了近前，才发现这一会儿工夫已聚了好些人，大奶奶想是出门很急，斗篷都没系。她怀中搂着个浑身湿透的少女，正一个劲儿安抚。那少女想是吓坏了，身子抖得厉害。旁边站着来府中做客的表少爷王传廷，此时他外裳都湿了，显然落水的少女是他救的。

他本看着大奶奶怀中的少女不知在想什么，楚蓁到了后，他似有所感，转头直直望了过来，面无表情，桃花眼中不见往日的轻佻笑意，像埋了层寒冰。那眼神实在太慎人，侍画忙把楚蓁挡在身后，楚蓁却丝毫不惧，淡淡望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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