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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等都安排完了，他才想起来问裴熙这个皇帝的意见：&ldo;皇上，微臣如此处置可好？&rdo;

御前的人说打就打，三朝的老臣说拖走就让人拖走……

裴熙还能说什么呢？

裴熙只能说&ldo;好&rdo;。

&ldo;皇上，这天太热，您都出汗了。&rdo;慕水寒说着，竟然从自己袖中掏出一方月白色的锦帕，亲自去为裴熙拭汗。他的动作十分自然，仿佛曾经做过千百遍似的。

裴熙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大一跳，本能地后退避开。等回过神来，见慕水寒的手尴尬地停留在空中，裴熙怕他恼怒，急忙找补道：&ldo;慕将军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大将，给朕擦汗这样的琐事，交给下头人做便是。&rdo;

慕水寒收回手，眼底似有几分失落：&ldo;也好。&rdo;

为了缓解尴尬，裴熙问道：&ldo;对了，不知慕将军今日求见有何要事？&rdo;

慕水寒侧首看了眼跟着自己的贴身侍从，后者会意，呈上一份文书。

原本裴熙只是不经意地看了那人一眼，结果没想到慕水寒身边的侍从竟然都长得那般好看，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慕水寒见裴熙目光偏倚，略略提高了声音：&ldo;启禀皇上，这是微臣拟定出的宫城布防图，还请皇上过目。&rdo;

裴熙心不在焉道：&ldo;既然是慕将军拟定出来的，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朕又何须再看。&rdo;

慕水寒微微皱眉，眸光深邃，似是在打量着裴熙，想要将她看透一般：&ldo;皇上，就算您信任微臣，还是要看上一看的。退一万步讲，万一再遇上刺客，您也好知晓哪里安全，往何处逃。&rdo;

裴熙带点儿讨好意味地对慕水寒笑：&ldo;有慕将军所在的地方，自然是最安全的。朕逃到慕将军身边便是了。&rdo;

慕水寒的脸上仿佛常年写着&ldo;生人勿近，格杀勿论&rdo;这几个大字，气场实在太过强大。裴熙畏惧他，但又想拉拢他。

要想真正得到慕水寒的信任，裴熙觉得光凭她和韦浩言制定的那个计划还是远远不够的。

她想了一想，主动问道：&ldo;慕将军可知，韦浩言刚才还和朕说了什么？&rdo;

慕水寒嘴角一勾，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ldo;应当不是什么好话吧。&rdo;

他本以为裴熙不过是要转述几句韦浩言弹劾他的话罢了，不想裴熙却道：&ldo;他说他要与朕一明一暗，他来弹劾你们，朕来包庇，以便麻痹慕将军。等你何时对朕失去了警惕之心，朕就可以将你捉拿起来了。&rdo;

慕水寒极其意外地看着裴熙：&ldo;皇上为何要将此事如实相告？&rdo;

裴熙不假思索：&ldo;自然是信任你了。&rdo;

&ldo;皇上没了记忆，还是如此信任臣吗？&rdo;慕水寒眼中似有触动，&ldo;韦大人向来以&lso;忠君爱国&rso;自居，皇上就不相信他？&rdo;

裴熙看起来极为真诚：&ldo;老臣也好，武将也罢，你们都是为国效力，可你们也都是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心。朕不想成为老臣派手中的一把尚方宝剑。和韦浩言相比，慕将军到底与朕有多年相伴的情分，朕相信你不会害我。况且……&rdo;裴熙有理有据：&ldo;慕将军长得就不像坏人呀。&rdo;

听到最后一句，慕水寒忍不住轻笑：&ldo;皇上还是同过去一样。&rdo;

裴熙见过慕水寒冷笑，嘲笑，但她还是第一次见慕水寒当真露出笑意，不由一呆。

平心而论，慕水寒生得十分好看，丝毫不逊色于有&ldo;京城四公子&rdo;美誉的萧宴。但他平日里煞气太重，长安城中都没有人敢拿他说笑，因此慕水寒才不在评选之列。

如今他这么一笑，如同瞬间融化的寒冰，令人如沐春风，心情大好。

裴熙忍不住跟着他嘴角上扬：&ldo;慕将军，你能和朕说说，朕过去是什么样的吗？&rdo;

裴熙想着，若是能多了解一些过去的事情，或许可以触发她尘封的记忆。

没想到慕水寒描述了一个和别人口中完全不同的裴熙：&ldo;您过去……很坚强。不管受了多少委屈，未来有多么黑暗，您都能坚强地活下去。您也很善良，很会为他人着想。在臣看来十恶不赦之人，您却可以谅解。这是臣终生都做不到的事情。&rdo;

&ldo;朕以前有这么好吗？&rdo;裴熙意外，&ldo;可他们都说，朕过去小孩子气得很，奢靡浪费，还不好好理政，听起来跟酒囊饭袋差不了多少。&rdo;

许是裴熙方才的主动坦白成功讨好了慕水寒，此刻慕水寒看她的眼神是极为难得的温柔：&ldo;那是他们不懂真正的您。在臣心里，没有人比您更好。&rdo;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语气既诚恳，又坚定，听得裴熙心中莫名激动起来。

撇去旁人对皇帝这个身份的虚假奉承之外，她好像……还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认可过。

裴熙不自在地避开视线，干笑道：&ldo;慕将军是故意说好听的话，寻朕开心呢吧。&rdo;

慕水寒却仍真挚地望着她：&ldo;皇上，臣绝不是在欺哄您。&rdo;

裴熙心中有所触动，可又不敢轻信慕水寒所言，只能用半玩笑的语气说上几句场面话：&ldo;慕将军都这样说了，朕若是不做一个宽宏大量的明君，岂不辜负了慕将军的信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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