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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要紧,”季临章朝副驾驶座侧了侧头,“坐你位置里去。” 他们还像以前一样,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寻到正卖夜宵的烧烤摊,就停车坐进去。 大红色的塑料凳,腿脚折了,用透明胶捆了好几圈,远远看去隆起像颗瘤。 季绍庭说他请客,季临章就不客气,一色点的全是肉。 他连开话题都很不客气,对着自己的亲生弟弟,半句迂回的客套都没有:“我跟你说过,你走的那天,他就找上了我们家。我当时看他,就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对,要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疯子,而爸妈看见他那副模样了。” 季绍庭一言不发,等着他哥继续。 继续而来的话语叫他一怔:“妈吓哭了。” “我想他们很难接受你跟黎琛重新在一起,”季临章的面色凝重起来,“你知道我们从来不要你担当些什么,只想你平安快乐地过完这一生,而黎琛……我们没办法从他身上,看到我们心愿的保障。” 季绍庭低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可就是因为你们从来不让我担些什么,我才会觉得自己没有用。” 季临章一蹙眉,反驳立刻就来:“胡说!什么没有用?!”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事,”季绍庭道,“我以为我们家很完美了,父母恩爱,兄友弟恭,但其实不是,不是的哥,否则我当初不会想要出国读书。我被你们保护得太好了,好过头了,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 “你看,我们妈挺保守的不是吗?但她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叫我找个男性伴侣,能护着我宠着我,而不是找个女生,让我护着宠着。你也是,一听到我否定自己,你的反应” 季绍庭的指腹贴上他哥皱起的眉心,笑道:“你的反应就是这样,连我自己都不能说自己不好。” 季临章对着他的笑脸,千年万年都是这副好模样,恒久不变。可同时他又深深、深深地意识到,这张笑脸已经有了本质性的改变,有一种新的特质正在季绍庭的身体里生长,这种特质叫成熟。 “哥,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怕是一部分,”季绍庭收回手,“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以往的那些追求者,都是想来照顾我的。他们……他们都有你的影子,所以我对着他们,只会感到别扭、不知所措,但黎琛不一样。” 他看进季临章的眼睛:“只有黎琛,是真正契合我灵魂的那个人。”眼见自家白菜给猪拱了 “哥,那晚在南云的酒店,你问我到底在想什么,我那时没办法给你答复,但我现在想清楚了,”季绍庭两只眼里仿佛有光在闪,一字一字很坚定,“这就是我的答案:黎琛就是那个能真正契合我灵魂的人,所以我要跟他在一起。” 不是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不是走投无路的妥协,不是被虐狂也不是圣母。 他会回到黎琛身边,没有任何复杂的因由,只是因为他生来就该在黎琛的身边。他们是如榫卯相契的一对,失散多年终于复归完整。 季临章来回理解着季绍庭的这番话,越将他的心思看得明白,神色就越复杂。 季绍庭不愿意永远活在照顾之中,他想要去照顾人,想要去给予。而黎琛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要他全心全意地去给予的人。 这理由很独特,却也只是独特而已,对于季临章而言它的说服力完全不够,他不甘心地问:“那么黎琛对你做过的事,又算什么?我所知的包括监视,只是事实的一部分对吧?可我已经很难原谅。” “哥,我刚说过了,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事,”季绍庭按照他的方式来回答,“任何一段关系都有裂痕。太注重细节、太紧咬着过去不放的话,这世上就没有真正的爱情了。”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在季临章听来无异于“每个人都会犯错”的陈腔滥调。他看着他的弟弟,想那他还能多说些什么,一直以来季绍庭都是这副又软又善到让人无可奈何的脾性。 季绍庭能原谅黎琛的所作所为,他的天性就像溶解剂一样,能将黎琛所犯下的过错全都溶开,一笔勾销。 他们的过往不会成为日后的隐患,既然如此,季临章就不再强人所难,终于随季绍庭去。 可还有一点,还有一点他必须要同他弟弟交代:“庭庭,黎琛是个精神病人,他的医生曾经来找过我。” 精神病人四个字并不能在季绍庭这掀起波澜,倒是后半句更吸引他的注意:“哥,其实我一直都想问,阿琛的医生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季绍庭的眼睛睁得很大,里头殷殷切切的全是对黎琛的关心。季临章心想好吧,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而后他心头就起来一簇暗火,眼见自家白菜给猪拱了的感觉。 当然他家庭庭是比白菜还要金贵千万倍的宝物,只有那黎琛是真的猪。 季临章心里烦,正巧新鲜烧烤送上了桌,就拨开了季绍庭的脸,嘴里应付着先吃先吃。季绍庭缠人脾气一上来,将盛满烤肉的铁碟子往自己身前一拉、护着,不给季临章:“你先跟我说。” 季临章更是悲从中来,只想养这弟弟二十七年,如今他竟然为了一头猪跟自己作对。 一身的不忿正要发作的时候,又突然听见季绍庭轻轻喊了声:“哥哥。” 虽然季临章一直以叠字小名来称呼季绍庭,但长大以后,季绍庭就不再用叠字来称呼季临章。 从来都是很简单的“哥”,或者是带着调笑意味的“季老板”,又或者是连名带姓的“季临章”。 不是“哥哥”。 “那个医生都跟你说什么了?”季绍庭见这方法有效,立刻就又来一次,这回是以季临章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还拉长了语调,“哥哥” 季临章眼前立刻就有了画面:三岁的季绍庭,张着白嫩的小手掌,喊哥哥抱。 这还是弟弟,季临章想,要是个妹妹那还得了,他不得跟黎琛拼命。 季绍庭见他还是不说话,想是剂量不够,刚要开口再来几声哥哥,就给季临章一迭声的“够了够了够了”堵回去:“我告诉你,告诉你可以了吧?” 季绍庭傻乎乎地咧嘴笑,一边将装满烧烤的碟子推回给季临章。 “那医生给我看过黎琛的各项生理测试报告,都正常,病理上来说,不算是精神病人,”季临章并不愿意推翻自己的结论,说完这句就立刻补充,“但心理方面确实有障碍,这也是医生亲口说的。” “事实上,我觉得这个医生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之后有问过我的医生朋友,都说病人坦诚与否相当影响判断比如有没有过自杀的念头,这是个很重要的指标。如果黎琛不坦诚,那么医生做出错误诊断也是有可能的。” 季绍庭想起黎琛一次次地跟他强调:他没确诊,他不是病人。 黎琛确实有可能向医生隐瞒实情。 “那么阿琛这样,是不是就……”季绍庭顿了顿,缓缓地问下去,“就永远也不可能完全康复,对吗?” “医生都不知道他有什么问题,你又想他从哪里开始治病?”季临章叹了口气,“不过我朋友告诉我,生理原因导致的情绪问题,或许可以用药物调整,心理问题则未必,而黎琛的心结……” 他没有明说,但任谁都知道黎琛的心结是什么。 “庭庭,”季临章继续道,“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这世上不存在百分之百。你得认识清楚这件事,黎琛是不可能从真正意义上好起来的,他是因为你在身边才能表现正常。如果你再次离开,整件事就会像个轮回一样,再来一次。” 季绍庭的解决方案来得很快:“那我就不走。” 季临章拆着竹筷子的一次性包装,回他:“横竖我是劝不住你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黎琛的话题至此有了结论,也在季绍庭的预想之中:他哥最终还是会支持他的所有决定。 他们零散断续地又聊了许多其他事,比如季临章的感情状况,季临章只挥挥手说别多管闲事。 季绍庭嫁了个男人,按照季家二老的意思,季临章得娶个姑娘回来。 季绍庭对他哥这种类型完全接受无能,但他知道这种类型放到外头相当有市场,故此季绍庭也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担心他哥会打光棍到老。 只是他现在相信命中注定这回事了,这世上果真有另一半灵魂的存在。他一本正经地将这道理告诉季临章,只换回他一句:“吃你的烧烤。” 今晚的季临章蓄着火,惹不得。季绍庭吐吐舌头,不再问了。 回程的时候季绍庭给黎琛带了份外卖,季临章就将车窗玻璃降下,免得烧烤味闷在车里。季绍庭倚着窗吹风,凉爽爽地扑了一面,受想行识都给吹得清明起来,下车之前他就突然来了句:“我决定了。” “什么决定了?”季临章转着方向盘,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季绍庭咔嚓一声解开了安全带。“哥,你说得对,”他一只手握住了车门的柄,“黎琛是没办法真正好起来了,但能好多少是多少,无限接近康复的状态也是康复,多远我都会陪他走下去,直到医生认为他不需要再复诊为止。所以,我决定了” 他提着外卖盒子下了车,转过身来看季临章,问他能不能将黎琛医生的电话告诉他。 “我要陪黎琛一起看医生。”季绍庭说。太想一个人怎么办 季绍庭推开酒店房门的时候,黎琛正拿着手机坐在床尾,对了黑漆漆的电视屏幕,一副魂魄离了壳的模样。 一听见门开的声音登时就回神,等看见季绍庭以后,整张脸就都亮起来。 季绍庭只觉胸膛里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流淌。 他鼻子有些酸,带上门,将夜宵放上了桌,躲着黎琛的眼睛。“给你的,是街边摊,”他笑着说,“大老板没吃过这种东西吧?” 黎琛迎上来,自后搂住他,将脸埋进他的头发里,闻到一鼻子的烟火气。 “嗯,”黎琛说,“没吃过。” “那就试试看,”季绍庭边解着塑料袋子边抬头看钟,十点半左右,他心里轻松了一点,“看,我说过了,逛个圈而已,用不了多久的。” 季绍庭感觉黎琛点了点头,而后他听见他说:“我也等你回来了。” 是要表扬的语气,于是季绍庭在黎琛怀里扭过半身,摸上他的脑袋,夸奖说:“真乖。” 季绍庭给黎琛掰了筷子,叫他快吃,这是奖励,垃圾食品就是世上最好吃的食品。黎琛就坐进了沙发,专心致志地吃起来。 而季绍庭打算再洗一次澡,从烧烤摊里沾染回来的烟气太重了,他有些受不住。 正经过床尾进浴室的时候,他发觉黎琛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无意朝里一瞥,里头显示的内容却叫他脚都定住,扎根进原地。 他回头看黎琛。他正背对着他,埋首在飘窗边的书桌上,一心一意地吃他给他带回来的夜宵。 季绍庭想起黎琛方先那呆呆的模样。 真的是呆到傻了,都忘了要锁屏,就这样给季绍庭看去他的最真实。 手机显示停在浏览器的版面,长长的一条搜索栏,下头是两条很愚拙的搜索历史: 太想一个人怎么办 精神病患者太想一个人怎么办 等花洒里的热水浇注下来,季绍庭才终于敢哭出声,放开了哭。满脸的湿润,说不清是眼泪还是洗澡水。 鼻子里很酸涩,他大口地喘着气,但还是无法喘息。黎琛一向令他无法喘息,那种庞然巨物一样的爱情,山一样压下来,换做谁都承受不起,包括黎琛他自己。 可他这样努力地在遏制。 他比谁都着急,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爱,为什么就他抓不住其间的真意。 黎琛的所作所为,如果用一个正面词语来解读,无非是因深情。 自衣帽间的那一回以后,季绍庭已经清楚了黎琛的病因:从小到大那如影随形的会被人丢弃的恐惧。 现在季绍庭看得更清楚了,黎琛其实对他自身的病况认识得很清楚,或者说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自己的精神状态,可每当季绍庭提起,他都不愿意承认,一次次地否定。 他太害怕会被季绍庭再次丢下了。 季绍庭无法不自责,尽管他知道自己当初的确别无他选,可毕竟一场离散是这样伤人的利器,黎琛心上那条口子到底要用多久才能愈合。 季绍庭早在季临章面前就下定了决心,现下他的决心更加坚定,磐石一般坚不可摧:多久他都会陪着黎琛,陪他从童年开始重新长大,成长为一个健全的人。 虽然他们是对方失散的另一半灵魂,芯子里相契至百分之百,但毕竟各自在人间历练了几十年,历练出了各自的棱角。 尽管磨合了一大场以后他们终于和解,终于复归为一,但季绍庭明白,黎琛现在的表现很好,不代表往后的日子就会一帆风顺。 日子继续过下去,什么可能性都会发生,说不定某一件事会在无意中又触到黎琛,像以往几次一样,叫黎琛难以自持地发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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