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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第1页）

原夫人很坦然，并没有阻止阿原查案，发现慕北湮时常陪着时，大概认为阿原有心重续旧缘，居然颇是欣慰，说道：&ldo;其实我瞧着北湮这孩子不错。若是你喜欢，在一起也不妨。&rdo;

阿原心下一沉，问道：&ldo;母亲忘了?我跟景辞还有婚约。&rdo;

原夫人漫不经心地轻笑，&ldo;阿原，你忘了?因你逃婚之事，皇上对你俩的亲事并不看好。&rdo;

阿原道：&ldo;嗯，皇上的意思，要问问景辞的意思。&rdo;

原夫人黑眸流转，如一痕秋水泠泠她面庞掠过，眺向屋外盛绽的榴花，&ldo;景辞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rdo;

阿原欠身，&ldo;尚祈母亲明示。&rdo;

原夫人的声音便也秋水般明澈而清凉起来，&ldo;最近七八天，他都被皇上留在宫里，说他病着，留在宫中方便养病。但他先前病得更厉害，皇上也该会想着留他在身边养病，怎么没听说他留在宫里?&rdo;

阿原沉默了片刻，笑道：&ldo;母亲是说，景辞是因为某些原因改了心意，自己要留在宫里?&rdo;

原夫人道：&ldo;景辞有多得宠，你也该看到了。他若还有心娶你，在皇上跟前说明心意，你觉得皇上还会阻拦?&rdo;

阿原指尖发冷，轻笑道：&ldo;母亲仿佛说过，则笙郡主会嫁给某位皇子。&rdo;

原夫人道：&ldo;我是说过。我还说过，景辞是你择选的夫婿，皇上封他为端侯，可能也有你的缘故。如今看来，我错得离谱。&rdo;

阿原抬起泛红的眼睛，笑问：&ldo;什么意思?&rdo;

原夫人道：&ldo;你可记得我提过，镇州曾嫁过两姐妹到京城?姐姐嫁了谢家，妹妹则成了梁王妃。&rdo;

&ldo;提过。母亲还提过，二姐妹早夭。&rdo;

&ldo;她们是在回镇州娘家探亲的途中遇到了劫匪。当时谢夫人已经产下了谢岩，而梁王妃已经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孕。后来赵王回报，谢夫人当场遇到害，梁王妃虽勉强逃脱，但未到镇州便伤重不治，一尸两命。&rdo;

阿原不由站起身来，失声道：&ldo;母亲是怀疑……梁王妃没死?&rdo;

原夫人眸光幽暗，&ldo;梁王妃美貌却刚烈，如果没死，不可能这么多年不出现。但她的孩子就说不定了。景辞姓景，在镇州长大，年纪也相当。仔细看时，他的眉眼分明也和当日的梁王妃有几分相像。&rdo;

阿原越发惊骇，&ldo;这么说，景辞……也是皇子?可皇上怎么没把他找回来?何况现在景辞不是回京了?如果他是皇子，为何不跟皇上相认?&rdo;

&ldo;可能是赵王另有打算，刻意隐瞒;也可能是我猜错了。何况……&rdo;原夫人直面阿原，声音微微沙哑，&ldo;孩子，景辞这个人，你真看得懂吗?你难道没发现，自从他入宫，你已完全失去了皇上的宠爱?&rdo;

阿原无法理解，&ldo;我?皇上的宠爱?&rdo;

也许她更适合当个抓小贼的小捕快，带着小鹿潇洒来去，看着小坏欢快翱翔，欣赏燕子掠过两岸植满桃李的小溪，围观寻常百姓粗茶淡饭间的平淡幸福……

皇上的宠爱，听着离她很遥远，从来不是她之所求，想来也是她求不来的。回来近一个月才入宫见了梁帝一次，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原夫人已叹道：&ldo;这几年，只要皇上在京中，你哪个月不入宫好几次?便是你不求见，皇上也会记挂着传你入宫说话。如今，别说你，就是我，皇上见得也少了。&rdo;

她顿了顿，声音越发低了下去，&ldo;我不知道景辞在皇上跟前说了多少中伤我们的话，不过，孩子，跟景辞的婚事，你最好别抱指望，日后还能少些伤心。&rdo;

阿原只觉一道寒意从脊柱上涌起，周身血液似已凝固。她依然在笑着，只是面色越来越苍白，&ldo;不可能!景辞他……不可能说中伤我们的话!他这个人傲得紧，便是心中再怎样鄙夷不屑，也只会当面讥刺，绝不至于背后中伤!&rdo;

原夫人蓦地冷笑，&ldo;你还晓得他心中不屑!我最瞧不上这些装腔作势的伪君子，口口声声的仁义道德，可看到容貌出挑些的，又有几个把持得住?待海誓山盟把姑娘哄到了手，提起裤子就能怪人家姑娘不知自重，转头去娶他们心中贤良淑德的女子……我竟不晓得，究竟是谁不知廉耻!&rdo;

她看向阿原，眼神出乎意料地冰冷，&ldo;在你回京前后，景辞已将你哄到了手，对不对?&rdo;

阿原胸口闷得快要透不过气，勉强笑道：&ldo;其实也不晓得算是谁哄了哄。我们早就在一起过，对不对?而他……其实只是我很多情人中的一个，对不对?&rdo;

原夫人盯着她，唇边也渐渐失了血色，声音却渐渐柔和下来，&ldo;嗯，咱们本也不必在乎他们是怎样想，快活过自己的日子才最重要!咱们也不必等他回绝我们。明天我便去跟皇上说，先解了你们的婚约，也省给人笑话，没的低了自己名头。&rdo;

阿原静默了片刻，慢慢站直身体，挺直脊梁，&ldo;母亲，不用你去说，我会自己去问他。我不怕被人笑话，也不怕低了自己名头。富贵浮名，原不过身外之物。我要的，只是以我真心，换他真心。若他负我，又或者始终将我一片真心视若敝履，我自当尽快抽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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