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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格林用询问的眼神看了马克汉一下，才摇铃传唤史普特。

雷克斯很快就来了。

&ldo;嗯!你们又想干什么?&rdo;他紧张地问道。他的话语里带着怒气，声音非常低沉，仿佛其中存有某种弦外之音，这不免让人联想到格林夫人的令人烦躁的抱怨声。

&ldo;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rdo;万斯安抚着他，&ldo;我们知道，你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rdo;

&ldo;我能帮上什么忙呢?&rdo;雷克斯似乎在赌气，重重地倒坐在椅子上。他用极具讥讽意味的眼神看了哥哥一眼，&ldo;当时，只有契斯特到过现场，好像他永远都处于清醒状态。&rdo;

雷克斯&iddot;格林很年轻，但身材矮小，肤色灰黄，窄窄的肩膀还微微向前倾斜，脖子上还长了一颗巨大的头颅，脸色看上去异常憔悴。凸出的前额被一大堆浓密的头发遮住了，这使得他习惯性地不停往后甩头。在一副硕大的玳瑁边眼镜下面，是一双细小的、骨碌骨碌转个不停的贼眼;薄唇不断地抽搐着，仿佛是由于三叉神经痛所导致的一种不自觉的反应。他不是个会让人感到愉快的人，但是他身上似乎有某种气势，给人以潜能无限的印象。他的面部构造和我曾经看到过的一位西洋棋的神童有几分相似之处。

万斯此时一语不发，似乎正陷入沉思之中;但我知道，他实际上正全神贯注于此人所显现出来的细节之上。终于，他把烟搁在了一边，呆呆地注视着桌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ldo;你说过，昨晚，在惨剧发生的整个过程中，你都在睡觉。那么你怎么解释，为什么没有听到隔壁房间的枪响?&rdo;

雷克斯猛地将身子滑向椅子的边缘，左顾右盼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我们的注视。

&ldo;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过，&rdo;他摆出一副紧张的防御姿态，赶忙接着说，&ldo;但不管怎样，家里的墙壁本来都很厚，街上又会经常传来吵闹声……也说不定，当时我正好把头蒙在被子里睡觉呢。&rdo;

&ldo;当然，如果你听到了枪声，肯定会把头蒙在被子里的。&rdo;契斯特讽刺道，语气中透露出了对弟弟毫不掩饰的轻蔑。雷克斯突然转过身来，但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了万斯的下一个问题。

&ldo;格林先生，你对整个案件有什么看法?现在，你已经听过了几乎每一个细节，而且，你对这里的状况也很清楚。&rdo;

&ldo;据说，警方将目标锁定在了破门而入的窃贼身上。&rdo;这位年轻人将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希兹身上，&ldo;这是你的结论，不是吗?&rdo;

&ldo;是的，以前是，现在也没有改变。&rdo;警官说，&ldo;可是你的哥哥好像不是这样想的。&rdo;

&ldo;原来契斯特不这么想。&rdo;雷克斯用一种厌恶的眼光盯着他的哥哥，&ldo;也许，契斯特根本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rdo;很明显，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万斯在这个紧要关头挺身而出。

&ldo;你哥哥已经把他知道的每一件事情都清楚地告诉了我们。现在我们想弄清楚，你到底知道多少有关这起惨案的事情?&rdo;他冷峻的目光，把雷克斯逼回了椅子里。而此时雷克斯的嘴唇也抽动得更加猛烈，他开始不安地拨弄起挂在晨袍上的布青蛙。直到这时我才第一次发现，他原来有着一双残疾的手，变粗的指骨已经弯曲呈弓形。

&ldo;你真的没有听到枪声吗?&rdo;万斯继续追问，似乎若有所感。

&ldo;我已经说过几百次了，真的没有听到!&rdo;他提高了嗓门儿，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把。

&ldo;你要冷静一点，雷克斯，&rdo;契斯特告诫他，&ldo;否则你会再发病的。&rdo;

&ldo;你们这些浑蛋!&rdo;雷克斯叫嚷着，&ldo;还要我告诉你们多少次啊，我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rdo;

&ldo;请冷静一点，我们只是想把每个疑点都确认一下，&rdo;万斯安抚他，&ldo;你一定也不希望，你的姐姐死得不明不白吧。&rdo;

雷克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情绪。

&ldo;哦，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rdo;他说，舌头迅速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ldo;但只要是发生在这幢房子里的事情，我永远都只有挨骂的分儿‐‐其实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艾达和我是一样的。当然了，现在考虑替朱丽亚报仇的问题，还不如想想怎样严惩那个射杀艾达的禽兽。她平时已经受够了委屈。妈妈把艾达留在家里，简直把她当佣人一样使唤。&rdo;

万斯点点头，表示谅解，又起身走到雷克斯身边，深表同情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这个举动很反常，让我感到非常吃惊。尽管万斯确实是一个人道主义者，但由于羞于表露，所以他总是习惯于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感。

&ldo;格林先生，别太悲伤了，&rdo;他和蔼地说，&ldo;请你相信，我们一定会尽自己所能找出那个射伤艾达小姐的凶手，并且会严惩他……现在，我们就不再打扰你了。&rdo;

听到这些，雷克斯表现得很激动，他站起来，努力地挺直了身子。

&ldo;嗯，那就好。&rdo;他得意地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就离开了房间。

&ldo;雷克斯这个家伙很古怪，&rdo;契斯特说，打断了短暂的沉默，&ldo;他花了很多时间在深奥难懂的数学和天文学问题上。他曾经想要在阁楼屋顶架设一台望远镜，但是遭到了妈妈的反对。而且，他身体不健康，我说他应该需要更多的新鲜空气，但是他却用那种态度对待我。因为我打高尔夫球，他还认定我低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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