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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ldo;他不是耽于声色之人。你跟我一样清楚。&rdo;

&ldo;就因为不是啊。既然不是，有什么好担心的?&rdo;

&ldo;一向不耽于声色的祁君，就为着后宫某位夫人受了委屈，于是打开广储第四库以告诫合宫。你还觉得他是一时兴起吗?&rdo;

淳风一呆：&ldo;这件事，的确有些过。要补偿要安慰，遣李淞挑些好东西送去折雪殿便好，开什么第四库，闹得满宫风雨。&rdo;

&ldo;你还觉得，他对珮夫人是一时喜欢?&rdo;

顾淳风被一顿连敲带打问得哑口无言：&ldo;那怎么办嘛?拦着?这种事，能拦得住?&rdo;

总之若是她，便没人拦得住。过几日她还得设法出宫去找应仲。那个家伙，十句话套不出一条有效信息，她确定他非池中物，却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

却听晚苓缓声答：&ldo;如今就看他自己怎么想了。月姐姐上次入宫已经说了劝诫的话，这些日子我每日去挽澜殿，该提醒的，明里暗里也说了不少。利弊风险，他其实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他是顾星朗啊。&rdo;

淳风突然想到什么，挑眉道：&ldo;九哥不是一直喜欢你吗?你出马了，还拉不回来?&rdo;

晚苓看向她，半晌道：&ldo;你少时，可曾喜欢过谁?我说十五岁以前。&rdo;

淳风措手不及，赧然道：&ldo;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干嘛告诉你?&rdo;

&ldo;我记得，你那时候经常去看他们击鞠吧。当年最厉害的，除了磊哥哥，就是柴一诺。听说有一年七巧节，你送了他一个香囊。&rdo;

她若不提，顾淳风自己都几乎忘了。是有这么回事，那年她十三岁。

可她怎么知道?

纪晚苓知道她在想什么：&ldo;这霁都城里的官门大户圈很小，柴一诺收了香囊，不久便被柴一瑶发现，我们这些闺阁小姐，不出半月便通通知道了。&rdo;

尽管是少时玩乐事，顾淳风还是气得牙痒痒：&ldo;这个柴一瑶，跟纪齐倒是天生一对，都那么讨厌，合该叫他们定亲!&rdo;

&ldo;我说这件事，是想问你，你如今还喜欢柴一诺吗?&rdo;

&ldo;开什么玩笑?他已经娶妻了。&rdo;

&ldo;如果他没娶妻呢?&rdo;

顾淳风认真想了想：&ldo;那也‐‐哎，十二三岁时的喜欢，哪里是作得数的?对自己都还完全不了解呢。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看到一个好看又九哥和你?&rdo;

晚苓自嘲一笑：&ldo;你不觉得，是一回事吗?&rdo;

淳风挑眉，有些不确定道：&ldo;不能算，一回事吧?我和柴一诺一年才见几次?纪桓大人每每入宫给九哥授课，你老跟着来，隔两三日便会见面?我记得那时候，好像都才岁吧，九哥便总护着你，有一次为着我剪了你半绺头发，还跟我翻了脸。&rdo;

蘅儿在旁忍不住插嘴道：&ldo;殿下怕是记错了，哪里是半绺，小姐三分之一的头发被削掉一大截。用张大人开的方子又是洗又是抹，折腾了整一年才长回来。&rdo;

顾淳风瞟一眼蘅儿：&ldo;记这么清楚，准备找我寻仇是怎么的?&rdo;

蘅儿赶紧低头，不敢吱声。

纪晚苓却不理会她娇蛮，静声道：&ldo;我最近就在想，也许是一样的。差别只在，他和我情分更深些罢了。相识太多年，怕是他自己都分不清，所谓喜欢是哪种喜欢，这些情分又到底该被归类为哪种情分。&rdo;

她这话说得拗口，顾淳风听得头疼，勉强尝试理解了一下，大概就是说，此喜欢非彼喜欢呗?

就是自己对柴一诺和对应仲的区别呗?

完了，不停想起应仲。这个磨人的家伙。

&ldo;不过话说，&rdo;她看着纪晚苓，表情不善，&ldo;你如今说话倒会呛人了。三两句就开始逼问。依我看，才不是什么这种喜欢那种喜欢的问题，就是你性情大变，本身不讨人喜欢了。&rdo;

纪晚苓微怔，适才顾星朗也说过类似的话，&ldo;我在你这里，从来便是不讨喜的，跟性情改变与否又有什么关系。&rdo;她看着她，突然疑惑：&ldo;殿下自小就处处呛人，大家不也照样宠着你?&rdo;

顾淳风得意一笑：&ldo;这你就羡慕不来了，人跟人不一样。我的性子，哪怕呛人也叫可爱。你这种端了小半辈子的大家闺秀，呛起人来，可就叫不得体了。这就是所谓的，&rdo;她顿住，上官妧说的那叫什么词来着?

‐‐

&ldo;人物设定。&rdo;

纪晚苓呆了呆，觉得这个词很好。是啊，这祁宫里，谁不是照着自己的人物设定在走呢?只是如今她好像，有些偏离轨道，自顾星磊离世那日起。

顾淳风看惯了她端庄自信无一丝差错的样子，今日见她好几次怔忪，甚至隐有妄自菲薄之意，一时有些心软，敛了语气道：

&ldo;哎，你也不要想太多。九哥对你的情分，无论怎样都是在那里的。这个人嘛，此一时彼一时。吵架斗气，相互怨怼，都是常情。你从小到大啊，活得太累。你瞧我就从来不记这些不开心的事，凭是什么话，说完就过，想来想去有什么意思?&rdo;

阿姌听得好笑，心想你当然不去记，更不会不开心，因为都是你欺负别人。

顾淳风不惯讲安慰人的话，尤其是对纪晚苓，此时已经开始后悔，摆摆手道：&ldo;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这人还是这么费劲，不干不脆的，没意思。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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