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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赫连熙表情淡淡，并不言语。

六岁的赫连暮祈立刻嚷嚷：&ldo;娘，我不要上学，不要上学！&rdo;

丁善善恨铁不成钢的瞪他：&ldo;胡说，谁家孩子不上学的。上学才能学本事，以后和你父王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rdo;

赫连暮祈大声哭泣：&ldo;我不要学本事，我不要顶天立地。我不要上学！&rdo;

段娉婷笑的开心：&ldo;祈哥儿还小，丁妹妹，你得慢慢教，性子急可不好。&rdo;

丁善善利眼一剜奶娘，奶娘赶紧抱住赫连暮祈哄。一旁四岁的女孩赫连暮晴老老实实窝着，半言不发。

赫连熙突然起身：&ldo;你们慢吃。&rdo;对赫连暮真道，&ldo;你跟我来书房。&rdo;

&ldo;王爷，螃蟹还没上席呢。&rdo;丁善善一怔，急着开口。

赫连熙看她一眼。

丁善善顿时一凛。赫连熙的眼神冰冷无情，好似冬日寒冰。八月时节，她竟惊出一身冷汗。讪讪一笑，松开了拉着他衣袖的手。

段娉婷在一旁冷笑，又喜又惊。喜的是丁善善这个贱人不过生了个儿子，就狂妄的不知自己是谁了。果然在表哥这里吃了憋。惊的是表哥这两年越发凌厉冷淡，到了内宅，连个笑脸都没有。女色上也十分不经心。纵是丁善善捞不到好脸色，她也没强几分。

赫连熙哪里管那几个女人的小心思，到得前院小书房（并不是他处理重要公务之处），落座，问：&ldo;讲了哪一篇？&rdo;

神色算不上亲和，却也绝不能说冷厉。偏偏赫连暮真站在他面前就噤若寒蝉。若是可能，他根本不想来面对这个有时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从来都是板着脸他的父亲。可惜，段侧妃绝不会允许。话就说的有些磕巴：&ldo;贾谊所著《过秦论》……&rdo;

赫连熙皱眉：&ldo;怎么讲这个，先秦诸史你都看过了？《左转》《春秋》都读完了？&rdo;

赫连暮真呆了呆：&ldo;没……&rdo;

赫连熙眉峰锁的更紧，揭开书：&ldo;哪里不懂？&rdo;

赫连暮真更磕巴了。他哪里都不懂。夫子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意思也懂。偏偏连在一起就怎么也听不明白。

见他磕巴了半天都啃不出一个字，赫连熙干脆指着第一句&ldo;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rdo;问：&ldo;这句何解？&rdo;

赫连暮真赶紧回忆，幸好是第一句，还记得些：&ldo;秦孝公占据着崤山和函谷关的险固地势，拥有雍州的土地。&rdo;

赫连熙又问：&ldo;崤山，函谷关，雍州在何处？&rdo;

赫连暮真无言以对。他怎么知道在哪里？

赫连熙平静无波的合上书：&ldo;你回去吧。明日休息一天，不用去上课了。&rdo;

赫连暮真顿时一喜，不用上课？太好了！又想到什么，喃喃道：&ldo;段娘娘，这几日似不大舒服。父亲，父亲……&rdo;在某人冷厉的目光下，再吐不出半个字。

赫连熙冷冷道：&ldo;明日吩咐长史去请太医。还有什么事？&rdo;

赫连暮真被他一眼看过来，只觉血液都要被冻住，结结巴巴丢下一句&ldo;没了&rdo;，落荒而逃。

赫连熙坐在那里，盯着被合上的房门看了许久，起身，带上贴身长随，前往丁善善的院子。

丁善善正哄着赫连暮祈：&ldo;……明日见了父亲就说想上学。只要你说了，娘就给你买你看上的那盏琉璃玉兔灯……&rdo;

听见下人传报，喜不自胜。果然王爷还是念着她的，段娉婷再养着长子有什么用，她的暮祈，还有肚里的小的，才是身份尊贵的儿子。

赫连熙走进来，就听赫连暮祈脆生生迎上去：&ldo;父亲，我想上学。&rdo;回头就看丁善善，&ldo;娘，我说……&rdo;

丁善善一把捂住他的嘴，笑：&ldo;行了行了，有话明天再和王爷说，天不早了，如鹂，让奶娘带他快去睡了。&rdo;一连串的吩咐，唤人带走了赫连暮祈。

赫连熙一动不动的坐着看，等她忙完了，才道：&ldo;老大今年八岁，也不小了。该是时候迁到前院住。明儿你和长史商量着，把这事给办了。还有，段氏身子似有不适，给请个太医回来好好瞧瞧。&rdo;

丁善善笑的嘴差点合不拢：&ldo;是，妾一定照办。&rdo;心道，定是段娉婷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知哪里露出了马脚，被王爷看破。糟了埋怨。趁机诉说：&ldo;去了前院，总不好似后宅有那么多丫头的。身边得另选小厮。这人选，您看如何安排？&rdo;

赫连熙道：&ldo;我会吩咐长史，你们都不必操心了。&rdo;

丁善善笑的欢喜：&ldo;是。您安排的人一定是好的。&rdo;命丫鬟上茶，&ldo;如鹂，沏茶过来。&rdo;笑言，&ldo;这丫头最近新学了一手茶艺功夫，您给掌掌眼，尝尝味道如何？&rdo;

身段窈窕的如鹂端了茶具，旖旎走来。指尖纤长洁白，衣裙拂过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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