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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第1页）

&ldo;皇叔想什么呢？&rdo;宁衍餍足地依靠在池壁上，笑眯眯地转头看着他，问道：&ldo;这半晌都没听你说话了。&rdo;

&ldo;臣只是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以前若有臣子上书陛下请陛下出门游玩，臣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有意引诱陛下不务正业，玩乐丧志。结果现在臣自己倒是首当其冲起来，还并不觉得有错。&rdo;宁怀瑾有气无力地说：&ldo;宽以待己，严已律人，可见世人都是只看他人不是的俗人。&rdo;

宁衍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探身拉过水面上漂浮的木托盘，拿起酒盏来亲亲热热地喂了他一口酒。

&ldo;少胡说了。&rdo;宁衍半真半假地调笑道：&ldo;这怎么能一样，他们是引我玩物丧志，皇叔是引我不早‐‐&rdo;

宁衍后半句调戏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宁怀瑾撩过来的几滴水花打断了。

&ldo;口无遮拦。&rdo;宁怀瑾说。

宁衍也不敢真的把他逗急了，连忙眨了眨眼，无辜地笑了笑，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宁怀瑾瞄了他一眼，也没精力跟他掰扯什么了。说来好笑，他自己虽是行伍出身，但架不住宁衍实在年轻，玩闹起来没个节制不说，还精力十足。宁怀瑾陪他泡了一个来时辰的汤泉，把自己累得够呛。

宁衍也看出来他累了，眨了眨眼，搁下酒杯，往宁怀瑾身边凑了凑，讨好似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宁怀瑾本来半阖着眼睛在养神，见状微微动了动，拉过宁衍的手亲了亲。

&ldo;别忙了。&rdo;宁怀瑾说：&ldo;再泡泡就出去吧，汤泉泡久了小心头晕。&rdo;

宁衍唔了一声，却并未依言起身，而是伸长了手臂，整个环住了宁怀瑾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半搂进了怀里。

宁衍用手肘撑着池壁，仔细地端详着宁怀瑾的脸，半晌后，忽然毫无征兆地笑了笑。

宁怀瑾疑惑地嗯了一声，问道：&ldo;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rdo;宁衍笑了笑，感慨道：&ldo;就是觉得……好像什么都来得太轻易了，像是做梦似的。&rdo;

宁怀瑾闻言睁开眼睛，无奈地歪着头看了看宁衍，叹息道：&ldo;……恐怕也就只有你自己觉得这一切来得容易。&rdo;

若是让宁怀瑾来看，他只觉得宁衍从小到大如履薄冰，所得之物哪一件不要他殚精竭虑地抢着攥着。这江山虽非他争抢而来，但从坐上帝位开始，宁衍也没有一天安生过。江山尚且如此，更妄论自己，宁怀瑾实在不知道，宁衍是怎么用这种语气说出&ldo;轻易&rdo;二字的。

仿佛他只看到了结果，就能把中间吃过的苦都忘了似的。

宁怀瑾有时候会想，若他早发现宁衍这个内敛的性子，多留意留意他，是否他就能少些不安。

然而往事不可追，追溯往昔已是无用，宁衍怀揣着满腹公私心事无人说，却还能长成现在这个模样，既不自怨自艾，也不排斥冲他敞开心扉，宁怀瑾已然是佩服至极，再没什么不满意的。

&ldo;我本来想过，若是想要徐徐图之地将皇叔追到手，恐怕少则年，多则七八年。&rdo;宁衍笑着说道：&ldo;现在才两年不到，便能跟你蜜里调油地共同游玩，岂不是容易么。&rdo;

&ldo;陛下这是什么形容。&rdo;宁怀瑾挑了挑眉，逗他道：&ldo;若你觉得这些来得太轻易，叫你如坠梦中没什么真实感，那也不难，等这次回京后，我便搬出宫住回王府，以后每三日见陛下一次，那岂不是‐‐唔！&rdo;

宁怀瑾话还没说完，就被宁衍吻住了。

小陛下原先对不乐意听的话要么插科打诨地遮过去，要么是装听不见，总之是把消极抵抗四个字奉为真理。

然而现在，宁衍显然对此有了新的办法，他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宁怀瑾的下巴，动作间甚至溅起了一片水花。

宁怀瑾猝不及防，整个人坐没坐稳，顺着冰凉的池壁往池底滑了滑，被宁衍拦着腰接住了。

只是这么一来，宁怀瑾的大半重量就都挂着了宁衍的手臂上，他被宁衍按在池边，匆忙间找不到着力的支点，只能被迫一手撑着池壁，一手攥住宁衍的胳膊，整个人像是一尾搁浅的鱼，只能狼狈而艰难地在宁衍的攻势下保持平衡。

宁衍身上雪白的里衣早湿透了，湿淋淋地贴在身上，宁怀瑾一边怕自己握疼了他，一边又怕他抱不住自己，真的滑到池水里去，整个人左右为难，实在是辛苦极了。

温热的水浪轻柔地拍在池壁上，水汽蒸腾间，宁怀瑾只觉得被热气烘得眼前一阵阵地发花，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些难受地推了宁衍一把，试图让他适可而止一点。

只可惜宁衍正在兴头上，那肯轻易罢休，只将恭亲王里里外外地品尝了个彻底，才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唇，大发慈悲地放开了他。

&ldo;那可不行。&rdo;宁衍得了便宜还卖乖：&ldo;进了朕的寝宫，自然就是朕的人了。若皇叔要搬，那我只能跟着皇叔一起，略略委屈一点，去住王府了。&rdo;

宁怀瑾几乎被他气笑了，心说这孩子现在真是越长大越不讲理，偏生他拿他还毫无办法，每每被吃得死死的。

&ldo;我看陛下倒是精神十足，人也挺高兴的。&rdo;宁怀瑾说：&ldo;既然陛下如此容易满足，那看来我倒是省事许多，也不用没事儿琢磨着怎么让你高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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