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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我们等一会儿再争吵。先请坐。先谈谈这张钞票的情况吧？&rdo;

佩尔蒂埃从他的钱包里取出那张五十法郎的钞票，戴上眼镜。

&ldo;所有的方面都很好。&rdo;他说，&ldo;当然，我不属于铸币部门，但我奢望能自己设法把它弄明白。我认为它不可能是仿造品。要么就是造假币者设法弄到了法兰西银行的用纸，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即便这种情况存在，那要刻版人怎样地灵巧才能制出这么完好的图案呀。好的刻版人是有，这我同意。但是毕竟太少了。而且，一般情况下，大家也都认识他们。他们也知道法律对伪造者是绝不容情的。不，我觉得这张钞票是真的。它进入流通已经有四五年了，我是按照序号这么说的，但我也有可能弄错，因为我只是一个简单的、普通的化学家。我还要说它用得很少，它既没有怎么用过，也没弄脏过。在某个时候，它被弄皱过，然后，它又被熨斗弄平了……只是熨斗过热了，因为我发现在左角上有橙黄色的印迹，在上边……我猜想，这项工作是由一个男人完成的，因为女人会很好地掌握热度的。&rdo;

他把钞票递给罗平。后者接过后看了很久。

&ldo;我谢谢您。&rdo;他最后说，&ldo;这真是遗憾……我多么希望它是假的呀。我甚至据此编造了几个有趣的假设。只好算了吧。&rdo;

他们喝了一点波尔多葡萄酒，又聊了一阵子，但是罗平却陷入了沉思。在佩尔蒂埃走后，他躺下去，闭着眼睛。既然蒙代伊如此费功夫，如此细心地把这张五十法郎的钞票藏起来，那就一定是为了某种确实的理由。是什么理由？为什么要把它熨平，要让它显得像新的一样？难道是一种纪念？是位亲爱的人的礼物？可是做为礼物，通常都是一个物件，而不会是钞票呀。那么是一种吉祥物？这张钞票或许与蒙代伊的某个决定命运的事情有牵连？现在回答还为时过早。那么是什么呀！确实有必要这么大伤脑筋吗？蒙代伊事件到此结束。

&ldo;最好是忘掉失败。&rdo;罗平这样想着，他也就放松下来了。但是前门厅的说话声马上又把他从半睡眠状态中唤醒。他马上就按铃叫阿希尔。

&ldo;是谁？&rdo;

&ldo;雅克&iddot;都德维尔先生。&rdo;

&ldo;告诉他进来。&rdo;

&ldo;先生指示我……&rdo;

&ldo;是的，牲口。我不想见任何人。可是都德维尔，这不是一个随便的什么人……&rdo;

&ldo;啊！好的，先生。&rdo;

雅克&iddot;都德维尔被带了进来，两个人热情地握了手。

&ldo;你兄弟怎么样？&rdo;罗平问道。

&ldo;他友好地问候您。&rdo;

&ldo;你真好，来得这么快。&rdo;

罗平朝警探指了指一张扶手椅。他又记起了都德维尔兄弟过去为他提供的所有服务。他们的献身精神、他们的经过所有考验的忠诚多少次地帮他从逆境中摆脱出来。罗平始终把他们视作是自己最可靠的警员，这就是为什么他让他们进了警署的原因。

&ldo;在蒙代伊这个事件中，有什么特别令您感兴趣的东西呢？&rdo;都德维尔问道。

&ldo;什么也没有。就算是完全出于好奇吧。你们两个人了解我，我无福消受清闲。&rdo;

他指了指散乱在地上的报纸。

&ldo;所以我才给你们打电话的。&rdo;他继续说，&ldo;我想象着事情的经过，仅此而已……特别是我不得不呆在家里时。好在现在好多了。我听你的。尽量别遗忘什么。&rdo;

&ldo;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因为您已经看过报纸了。是副主管韦贝尔负责调查。&rdo;

&ldo;啊！可怜的韦贝尔！总是那么固执吧？你们不应该每天跟他嘻嘻哈哈地。当然啦，你们已经审问过蒙代伊夫人啦？&rdo;

&ldo;是的，她一从瓦尔蒙杜瓦回来就审问过。她极有规律地去那里看他们的儿子，一个漂亮的五岁小男孩。&rdo;

&ldo;为什么他不呆在巴黎、跟他父母亲生活在一起呢？&rdo;

&ldo;他好象身体虚弱，乡间的空气对他十分有益。&rdo;

&ldo;对口阿特里斯&iddot;蒙代伊，你们是如何看的？&rdo;

&ldo;如果您老是打断我……&rdo;都德维尔微笑着抗争道。

&ldo;好，好，我闭嘴。&rdo;

&ldo;对她的审讯没有任何收获。据她说，蒙代伊没有仇人，但是她又承认她的丈夫有点故弄玄虚。&rdo;

&ldo;有什么联系吗？&rdo;

&ldo;还是没有。她总是怀疑某些事情。可是蒙代伊是个好赌的人。于是我们不管怎么样，就从这方面开始调查了。韦贝尔认为这是一次未遂的平常的入室偷盗案。因为人们很容易知道蒙代伊夫人夜晚不在家，她的丈夫经常要到很晚才回家。家中暂时没有用人……一座没有防卫的宅院……小偷还期待什么呢。&rdo;

&ldo;有好几个人吗？&rdo;

&ldo;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提取到任何痕迹，当然，除了书房里发生的那场打斗之外。造访者‐‐至少有几个人吧‐‐并不知道蒙代伊那天晚上放弃外出了。蒙代伊夫人告诉我们，他常常受很严重的偏头痛的折磨。那是自然要发生的了……总之，在他醒来之后，便毫不迟疑地，尽管很危险，通过电话向警察分署报了警……人们从电话机里听到了打斗声……我们几乎可以肯定，小偷什么也没有拿走。在这一点上，蒙代伊夫人的证词是具有法律效力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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