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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污蔑‐‐米夏想，这是赤_裸裸的污蔑！别以为她不知道语言分化是怎么产生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世界的设定说不定真是这样的。既然有魔鬼，为什么不能有神和巴别塔？

&ldo;也许上帝是为了给魔鬼制造麻烦呢？&rdo;她忍不住就要逗弄他，&ldo;为了跟人类沟通，你们也花了不少时间来学外语吧。&rdo;

&ldo;没有，&rdo;小魔鬼懒洋洋的，傲慢深埋在骨子里，&ldo;最初的语言是有魔力的，它被称作真语。人类虽然不会说，但灵魂依旧记得。只要你会说真语，耶和华便愚弄不了你。&rdo;

米夏便问道，&ldo;真语也能学吗？&rdo;

&ldo;能。&rdo;梅伊点头，&ldo;炼金师绘制的法阵、牧师吟诵的咒文、巫师口耳相传的密语，都是远古流传下来的真语的碎片。&rdo;

&ldo;你能教我吗？&rdo;

梅伊摇了摇头，&ldo;你不一样，你的体内没有真语的印记。&rdo;他认认真真的，&ldo;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学不会。&rdo;

米夏沉默了很久‐‐她几乎已忘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就算被遗忘了，真相也永远都是真相。米夏感到消沉，这些日子日渐加重的孤独感自心底蔓延上来。她叹了口气，&ldo;你说的对，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你不感到奇怪吗？&rdo;

&ldo;没什么好奇怪的，&rdo;梅伊轻声说道，&ldo;我是个魔鬼，你不也没觉得我不正常吗？我们都是一样的。&rdo;

米夏感到难过又熨帖，她伸手去揉梅伊的头发，可梅伊倏然便凑上来亲吻了她的额头。米夏说，&ldo;你不能胡乱亲我。&rdo;

&ldo;有什么关系？&rdo;梅伊微笑着，金色的眼睛温柔的眯起来，&ldo;你也可以亲我，你看你明明很喜欢。&rdo;

米夏还是没忍住微笑起来，伸手揉乱了他柔软的黑头发。

夕阳铺展在海面上，西方的天空有大片大片红色的晚霞。海水一望无际，被夕阳和晚霞染作层次分明的金紫色。

夜晚的风向会有轻微的改变，水手们爬上桅杆调j□j帆。比雷斯就坐到船首上去钓鱼。这魔鬼不喜欢与旁人比肩而坐，他总爱到常人到不了的高处悠然俯瞰，哨兵都没有他这么爱爬高。

布松的黑乌鸦落在船首，比雷斯拿鱼干喂它，问道：&ldo;有什么新的消息？&rdo;

&ldo;阿蒙在麦地那，&rdo;布松说，&ldo;追随御座来到人间的魔神已全部苏醒了。巴比伦的神之门，以撒的地狱之门。御座会开启哪一个？&rdo;

比雷斯摇头道：&ldo;不论巴比伦还是以撒，恐怕御座都没有兴趣。&rdo;

&ldo;难道御座想留在人间？&rdo;乌鸦歪着头停了一会儿，&ldo;好像也很有趣。他在哪里，哪里便是诸魔神的居所。我们要进攻梵蒂冈吗？马塞三世还在寻找御座，想必他们已经知道御座苏醒了。你们离开后，翡冷翠便被封锁了，圣殿骑士将所有角落都搜遍了。&rdo;

比雷斯微笑着，&ldo;我想教皇国现在应该很热闹。&rdo;

&ldo;嗯，这一个月已经有几万异教徒被杀。罗马正召开宗教大会，马塞三世怂恿教徒杀井邪恶的异族，从异教徒手中夺回我们的圣地&rso;。&rdo;这骚乱显然取悦了他，他的声音轻快愉悦，&ldo;我想战争就要开始了。不过不是针对我们，梵蒂冈宣称欧洲的乱象是上帝的考验，因为他们丢失了&lso;世界的中心，神赐与信徒的圣城&rso;以撒。为什么人类会认为以撒是耶和华的圣城？那里明明是地狱的入口。&rdo;

比雷斯回头望向米夏，她正和梅伊靠在船舷旁看海豚。

&ldo;也许他们想要的就是地狱呢？&rdo;他垂眸微笑，&ldo;人类愚蠢的程度和自以为聪明的程度，总是能刷新你的认识。你不觉得这正是他们的可爱和有趣之处吗？&rdo;

49、

米夏感觉到比雷斯的目光，下意识的抬头望过去。他的目光总是让她感到锋芒在背。

米夏对比雷斯的感觉很微妙，这魔鬼帮助朱利安诺作恶，可他又救回了梅伊。她并不嫌恶他，然而要说好感那也绝对没有。这魔鬼的行事不能以逻辑推测，他随心所欲并且喜怒无常。唯独对她的态度，那种仿佛对待死敌般的恶意，打从一开始便不曾变过。

那天他推开舱底库房的门，看到米夏被水手们堵在角落里。米夏没指望他能救她，她只想趁水手们分神的时机逃跑，可他若无其事的挡住了她逃跑的路。他说，我一直都很好奇，被孤立的滋味究竟有多难受。然后他便上前拧断了水手们的脖子。他提着水手们的脖子用眼角余光扫过她，带着他特有的居高临下的轻蔑。那目光令米夏终生难忘。

他是故意的，他杀人只是为了让她处境更艰难。

米夏理解不了他，也没试图去理解。她觉得魔鬼之所以被叫做魔鬼，总是有些缘由的。比如说他们天性邪恶，不懂节制和自律，不懂慈悲和宽容。她不会因此厌恶比雷斯，毕竟他是个魔鬼，跟人类都不是同一物种。但她很清楚，纵然她的梅伊也是个魔鬼，她也绝对不会容许他长成比雷斯那种性格。

她还是不希望梅伊与比雷斯频繁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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