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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庚武心神领会，展眉笑道：&ldo;都在堇州府荣盛衣庄上买的，缎子成色都一样，只不晓得嫂嫂们中意甚么款式，便不敢买衣裳。回头让她去做，她要做不好，嫂嫂们诉与我听，我替你罚她。&rdo;

罚，怎么罚？

那后院房门轻掩，把两个人昨夜造下的秘密掩藏，又不敢叫旁人晓得了去，今夜都不知要怎样应付。

秀荷假意不理庚武，庚武隽颜含笑。她恼他坏，他偏爱纵着她恼，不以为然。

庚夫人出来看到这一幕，心里头便都是欢喜，笑言道：&ldo;我们庚家的男儿哪个不疼媳妇？从前老大老二还不是一样，有甚么好的不想着你们。&rdo;

话一说出来，见云英福惠只是兜着袖子笑，忽而便有些尴尬，两个儿子去的时候，一个媳妇不满二十，一个才刚满，从前感情都是多好的。

赶紧又改口说：&ldo;快来吃早饭吧，说那些有的没得做什么。&rdo;

婆子把饭菜端上来，一家子围坐在饭桌旁吃。南边人早上多喝粥，腌几样小菜，搭半个咸鸭蛋，就已然十足美味。

秀荷挑到碗底下，果然又看到粥里埋了一颗鲜鹅蛋打成的荷包。鹅蛋可滋补女宫，寻常人家都是留给孕中产后的妇人吃……定然又是婆婆悄声吩咐的，每一回庚武在家时总有。想到昨夜夫妻恩爱，不由怯羞了红颜。宅子太小，甚么秘密都藏掩不住，就如庚武所说，便是她们听不见，一样也晓得你我在做些甚么。

低着头细口慢嚼。

颖儿拽着秀荷的袖子，神秘地眨着眼睛：&ldo;小婶婶小婶婶，我有秘密要告诉你。&rdo;小手做成喇叭状，趴在秀荷耳边悄声说话。

福惠顿了筷子挑眉责怪，怕颖儿乱说：&ldo;大清早就开始捣蛋，弟妹你别听他。&rdo;

颖儿稚嫩的嗓音嘘嘘喘着气：&ldo;小婶婶，床被三叔锯断了，我不会告诉奶奶的。&rdo;

秀荷的脸刷地就红了，垂在膝上的手暗暗拧了庚武一把。对二嫂笑道：&ldo;颖儿可黏我呢，在小婶婶面前从不捣蛋的，是吧？&rdo;

&ldo;嗯！&rdo;颖儿重重地点着头，一本正经地对娘亲说：&ldo;我告诉小婶婶我是猫头鹰。&rdo;

庚夫人好笑嗔怪：&ldo;这孩子，看三叔一回来把你高兴的。&rdo;又问庚武一路上可还顺利，这一趟跑下来生意能有多少？

&ldo;云熹号&rdo;货船庚武一人占了五成股，小黑占三成，其余的都是弟兄们凑的。新船生意不好做，掌柜们不敢轻易下货，一开始只收七八成运费，保快保赔，三两次后若是满意，届时便好签长久的合同。

庚武应道：&ldo;漕帮把码头上的私船都垄断了，弟兄们不肯跟着他们干，分与他们三成利，自己跑了几家新铺子。只要不犯到官船撞上，一趟下来除去开销，几十两是有的，头年赚个千儿八百的保底。&rdo;

乡下的地一年下来也只能收个几十租，有千儿八百已然很是不错了。

庚夫人眉眼间舒展欣慰：&ldo;如此下来存个几年，开山的本钱就有了。到时候租个铺面，再把庚家的生意慢慢做起来，叫嫂嫂和秀荷孩子们也跟着过上舒坦日子。&rdo;

&ldo;租甚么铺面，放着商会那二间铺子为何拱手不要？&rdo;庚武蹙了剑眉，清隽面庞上掠过一丝少见的冷冽：&ldo;父亲与祖父从前就是吃了仁善的亏，如今我既从大营里捡了条命回来，那仁善便只是从前。此番运河北上，见堇州府南来北往商客中转众多，待他日把铺子从梅家手上收回，便开个山货行，这边厢收了货运去那边售卖，来往少不得又是一笔利。&rdo;

庚夫人看着儿子刀削玉琢般的侧颜，晓得这个儿子历经几年生死磨砺，原与他的父辈兄长们不一样了。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只叹道：&ldo;铺子的账目清理得可顺利？&rdo;

庚武又复了清和语气：&ldo;幸祖父有先见之明，在祠堂香案下埋了这些年的账底。只要商会那边没有与庚家买卖的凭契，衙门里也无当年没收这二间铺子的证据，这个铺子就还是庚家的。&rdo;

庚夫人面上挂起怅然：&ldo;早先老爷原希望你两个哥哥为商，留你去考取功名，哪儿想后来却出了那一桩变故。咱们庚家不比梅家，官场上无人照应，那梅家用银子贿赂官府，压着不给查，倒也是难办了。&rdo;

庚武想起这次出船救下的憨胖老头，那不也是个给钱就办事的贪财货色，一路上只听他一对叔侄&ldo;吃吃吃，吃衙门。&rdo;

默了一默，沉声道：&ldo;下回去堇州府再想想办法。&rdo;

秀荷柔声说：&ldo;早先那二间铺子也是收山货的，那时候可兴旺呢，母亲和哥哥常带我去。快点儿收回来也好，省得叫梅家又糊弄出事儿来。&rdo;

庚武凝眸看她：&ldo;你还记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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