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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沐浴（第1页）

林曦自觉有些唐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侍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忙解释了一下。“这是我们族人休息的方式。跟你们不一样的是，我们不需要睡觉，或者说不需要真的睡觉。我们只需要静静地休息就行。像你刚才看到的，我们休息的时候，可以只闭一只眼睛，来保证必要的警觉。对了，掌境侍女大人吩咐了，在接到她的指示之前，你可以自由行动，我会随行，听从吩咐。”“掌境侍女大人？”“就是你见到的黑衣侍女大人。她现在是我们族人的最高领袖。”林曦点了点头。“我可以去里面那个湖边走走吗？”侍卫显得有些为难。“很抱歉，你不能去那里。我们族人，只有侍女大人可以进得这月环山内，其它人只是脱胎之时从那里出来，之后就被禁止入内了。”“脱胎？”“我们族人都是生于那满月湖上的结灵株。结灵株是得到太阴神赐福的太古原株，是整个南海离岛的生命起源，母神用自己的灵身滋养长成，结灵株顶上的花房是我们母神的寝殿。结灵株吸收太阴之灵气，根须会进行灵身和躯体织造，然后不断地孕育出我们的族人，当孕育成熟之时，包裹着我们的膨胀根须会浮上水面，就是你看到的湖面漂浮的那些胎根。脱胎之后，我们就降生于世了，与你们不同的是，我们降生即长成，不再是婴孩了。”林曦这才明白昨夜看到那湖上的漂浮之物到底是什么。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那湖中的绿株竟然如此的神奇。不过听得多了，见得多了，林曦有些见怪不怪了，他在这里的大开眼界，在它们暗夜族人眼里早已习以为常了。“想必你饿了吧。现在是白昼，族人大部分都在休息，我去给你寻些餐食来。”“哦，不必了，我就出去走动一下就行，现在倒不是很饿。”“那好吧，外面食物倒是随处可得。”林曦和侍卫出了这月环山，白天终归更明亮一些，景象和晚上看上去大为不同。太阳光下，周围的一切都少了那种夜色和月光渲染出来的空灵。如侍卫所言，所到之处暗夜族人确实比晚上少了很多，对它们来讲，白昼才是黑夜。昨夜透过窗户所见仍旧历历在目，林曦止不住对这山里面的好奇，那名侍卫也看出了他的这番心思，不过，就算他有意相助，但得到的结果就是，不光不能从这关隘进入那月环山，就连想要从其它山体处爬上眺望，都被其它值守的侍卫善意的劝阻了。它们说，那山上，有很多的防护机关，山体共分九段，每一段都有专门的族人把守，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林曦的身份和来意，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引路的话，是很难带一个外人踏足这等禁区的。“当年只有三境九州的少数几位灵神被允许进去过，即便是那等客人，也是母神亲自下的旨意。”侍卫很认真地讲道。并非林曦有所执念，但他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他有所牵绊。昨晚的梦，也许就是跟那里的什么东西有关吧。不能进去让他有些失落，但是他并不想执意冒犯，所以也就不再提了。侍卫从路旁的树上摘了一种果子给他吃，那果子外表面有很多的刺，侍卫用刀麻利地切了开来，里面露出了红色的果肉，刀痕划过，流出了如血一般鲜红的汁液。“看上去有些吓人，不过你放心，这并不是血。这种果子对于体力的恢复非常有用，我们族人在生病或者疲惫的时候，会选择摘来吃。它的汁水内服外敷都有奇效。不过一般我们会适可而止，非必要不会去采摘。”“这果子外面的刺真多啊，而且看上去很硬，刚才你摘的时候，我真替你捏了一把汗。如果我单独碰到这种果子，我是不会想去碰它的。”“这就是它的用意。”“嗯？”“草木皆有物语，非一般人类所能明白。虽说这树不会走路，可它也有灵，只要有灵就能思考，只是思考的方式跟人不同罢了。其实如果你留心看就能发现，每一种草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有的会刻意打扮自己，粉饰自己的花朵，引来飞虫，帮助它们传粉；有的会给种子包上一层甜甜的果肉，来吸引野兽吞噬后，将种子带去四方；有的让自己生出一些尖刺，来防止其它生灵的依附攀折……凡此种种，无外乎都是为了生存。人兽尚且知道偷生，草木同为生灵，这也是它们的本能。”林曦想起老者之前也说过类似地话，而且当时自己初学灵息术，也确实感受到了这些生灵的存在，奇妙之处，无以言表。自己的灵身通过灵息术，才感受到这些，而眼前的这个侍卫并非灵神，只是个凡人，林曦惊讶于它竟然也有如此的见解。“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感悟吗？”侍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非我自己的参悟。我们所有族人都会接受蓝衣侍女大人的教化，只是我脱胎很早，在族人中算是前辈了，所以学得的也稍多一些。假以时日，我们每个族人，都会有同样多的认知的。”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他们两人谈话间，黑衣侍女和一位紫衣侍女走了过来。黑衣侍女示意侍卫退下了。“年轻人，我们不能留你在这儿。”她直截了当地说。林曦点了点头，昨天，他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不过，太阴神给了我们指示，在你走之前，要为你做一件事。”“嗯？”“接下来，二妹会带你进到这月环山里。”黑衣侍女看了一眼紫衣侍女。“山里满月湖上结灵株的浮叶会给你沐浴，让你脱胎换骨。这是太阴神给与我们的指示。你可以放心，这会让你的筋骨更加的强健，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接下来要走的路可能会很凶险，这是我们能够给予你的最大帮助。当然，不会勉强你，由你自己决定。”林曦点了点头，道谢后，随紫衣侍女去了。蓝衣侍女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林曦和紫衣侍女的背影。“大姐，太阴神真的只给了两条指示？”“你越来越放肆了！”黑衣侍女面露愠色。“大姐，通灵卦牌有三张，你只告知我们沐浴和守境，却没说那第三张牌到底说了什么。我有种感觉，此人会关乎咱们暗夜一族的未来。我想知道那张牌到底说了什么。”“难道我会伪造太阴神的旨意？”“大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蓝衣侍女平静地说，言语里没有要争论的意思，也没有要放弃的想法。“唉……”黑衣侍女叹了一口气，“几个姐妹里，也就你……”“大姐，别的姐妹嘴上没问，但很难讲心里会怎么想。”“我有那么让她们畏惧吗？”“大姐……”“好吧。太阴神确实还有一个旨意。那第三张卦牌是效忠。”“卦牌显迹的顺序是？”“沐浴、效忠、守境。”“都是跟这个年轻人有关？”“后两者未必。”“如果都是呢？”“不可能，暗夜族人从未效忠过外人。况且，母神的领地只有我们暗夜族人守护，也只能是我们暗夜族人守护。”“大姐……”“不必再说了。太阴神的旨意虽因他而起，但未必全与他有关。作为掌境之人，如果真的乱世将至，我必带领族人拼死守护母神的领地。”黑衣侍女说完拂袖离去。“若我们真有能力守护，又何来大劫？”蓝衣侍女望着她愤愤离去的背影，叹息道。紫衣侍女带林曦进到了那月环山之内。结灵株的全貌呈现在了林曦的眼前。看上去比夜晚时分的模样更加的高大，阳光之下，很多被夜色吞噬的细小的枝杈显现了出来。主干看上去很是强壮，从湖心钻出，弯曲着向上盘升，约摸和周围的月环山一般高。枝上翠绿的叶子非常细长，不过没有直垂，反而是轻轻地向四周飘舞着，就像风中美人的秀发一样。主干顶端看上去像是巨大的花朵，那里看上去就是侍卫所说的暗夜母神的寝殿。来到湖边，紫衣侍女闭目念念有词，眼前通往结灵株的方向，水面间隔着浮起了一块块龟甲。林曦仔细一看，是活的灵龟，四条腿还在努力的划着水，让自己的身体尽量保持在水面的位置，不至于随波飘走。“随我来。”紫衣侍女向林曦示意了一下后，就抬腿踏上了那些龟甲。起初林曦心里咯噔了一下，担心那灵龟托不起人的重量，却没想到那紫衣侍女踏上去之后，灵龟稳稳地托住了她。“意念集中，第一次走的话不是那么轻松的。”她提醒了一句。林曦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猜到了，多半是要和灵龟达到某种默契才行，而这种默契，是要靠自己的灵身去仔细感受的。好在有了之前的经历，这方面他很快就能调整过来。当他脚踩上去之后，身体还是趔趄了一下，不过他很快稳住了，灵龟也稳住了。他快速静息了一下，记住了刚才的感觉，下一步，明显就稳当多了。紫衣侍女微笑着点了点头，就领着林曦继续前行了。那湖面上零散横向漂浮着一些纺锤形的绿色的胎根，水下连着根须，顺着根须向下，能看到一些悬浮在水中的胎根，纹理更致密一些，个头略小，颜色比水面上的也浅一些，看上去偏黄，再往深处，胎根越发的细小了。看上去，只有成熟的才会漂浮起来。林曦想起来了侍卫所说的，当脱胎那一刻，就是他们长成入世之时，这或许就是一些它们尚在成长的族人吧。林曦随紫衣侍女来到了那结灵株的近前，刚才林曦一直在观察那水中的胎根和低头看路，走到近前，一抬头，猛然被眼前的这巨大的枝干给惊住了。从远处看，只觉得这结灵株很高大，走到近处才真实体验到它究竟有多大，眼前这主干像一堵墙一样立在他的面前，随便分出的枝杈，也有一人腰粗，那低垂的叶片，已经非头发那般粗细了，缠挽在一起倒更像是轻舞的幔纱。“我们族人都是她的孩子。”紫衣侍女伸手碰了一下那些叶子，叶子也慢慢卷到了她的手臂上，又轻轻的放开了，就像是慈母的手那样轻柔。林曦忍不住也伸手碰了一下，紫衣侍女一惊，刚想喝止他，却不想那叶子也同样温柔地触摸了林曦，不仅如此，有更多的叶子靠了过来，布满了他的身上，就像母亲的拥抱一样。“真是奇怪。”紫衣侍女心中惊道。说话间，叶子已经恢复了原来的低垂。林曦听到紫衣侍女的话，心里也生出了类似的疑问。“这结灵株的叶子灵性极高，非我族不得碰，哪怕是当年的南境灵神，也没有得到它的青睐。你非我族人，可刚才，它竟然愿意那么与你亲近。”“抱歉，刚才有些冒失了。”紫衣侍女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其实想来是我多怪了，既然太阴神给予了你沐浴的恩赐，就证明你必会被结灵株所容。不过你可知，这沐浴在我族中是极为重要的仪式，于你而言，是脱胎换骨，重塑躯体，可是于结灵株而言，它会被你躯体所带的风尘所沾染，要知道，一点点的脏污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持久的伤害。我们族人自脱胎之后，就再也不会被允许回来，哪怕是我们几位侍女也是如此。除了小九……”“她怎么了？”“她犯了族规，被母神赐死后，肉身反哺结灵株了。”她手自下而上抬了一下，从水底浮上来一个胎根，胎根从中间慢慢的张开了，里面是空的。“这就是你要沐浴的地方。我会在岸边等你，褪去衣裳之后，躺进去，放轻松，结灵株会为你完成沐浴的。”喜欢九九不归壹（）九九不归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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