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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第1页）

从他回避这件事的情况看来，我想可能一切已成过去。他脸上现出一种特别表情，可是一个字也不说。这难道还不叫人放心嘛！

你要知道杰妮丝已经怀孕，你已经知道了吗？你一定已经从他们那里听到了吧。这两个孩子毫不浪费时间，嘿？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就是我所能说的一切！可是一想到要当祖母！！！一方面我很幸福，另一方面又好象是世界末日到临！在我开始听到这消息时，你如果在这儿，那会给我很大帮助。这消息确实把我弄得晕头转向了。我不知道我恢复过来了没有，不过我在努力恢复。

让我对你进一句忠言。你能越早回家越好。我很好，不过现在我真正需要丈夫作伴。他回到公寓，给帕米拉打电话。

&ldo;啊，亲爱的，&rdo;她说，&ldo;我很高兴你来电话。再过一刻钟我就已经走了。我跟乌克斯桥通过话。他们非常宽宏大量。只要我今天晚上回去，他们就原谅我的一切。他们人手不够，他们还估计会有严重的空袭。我一定、我真的一定得马上回去。&rdo;

&ldo;当然你一定得回去。你侥幸没有因为开小差而给枪毙。&rdo;帕格说，尽可能装得很轻松。

&ldo;我不是乌克斯桥头一个违反纪律的，&rdo;她笑着说。&ldo;一个空军妇女辅助空军队员多少总有点儿感情上的牵连，你要知道。不过这次我真的动了感情了。&rdo;他说：&ldo;我不知多么感谢你。&rdo;

&ldo;你感谢我？&rdo;她说。&ldo;天哪，你可知道你帮助我度过了一段多么痛苦的日子？至多再过一个星期，我又可以获得一次假期了。那时我们能够再见吗？&rdo;

&ldo;帕姆，我后天就要离开了。先回柏林大约呆一个月或者六个星期，就回国……喂？帕米拉？&rdo;

&ldo;我还在这儿。你后天就要走吗？&rdo;

&ldo;大使馆里有给我的训令。&rdo;停顿了好久，其间他听得见她呼吸的声音，然后她说：&ldo;你不希望我不顾一切后果再开两天小差么？你愿不愿意？我想这样干。&rdo;

&ldo;要打胜仗，这可不是办法，帕姆。&rdo;

&ldo;不，这不是办法，上校。好吧。可是，这样的告别却是意料不到的。总之算是告别了。&rdo;

&ldo;我们会在人生的道路上重逢的。&rdo;

&ldo;啊，不成问题。不过我坚决相信台德还活着，而且正在归途中。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很可能已经结了婚。那样会合适得多，彼此也好办得多。不管怎样，今天仍然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现在这已经是件不可改变的事了。&rdo;

维克多&iddot;亨利感到无法再往下谈。他所爱的这个姑娘的年轻声音里忧郁、温和的调子使他的喉咙发哽；而他又拙日笨舌，找不到合适的话向帕术拉谈他的感受。&ldo;我永生永世也忘不了的，帕米拉，&rdo;他笨拙可笑地说，清一清嗓子。&ldo;我是一分钟也忘不了的。&rdo;

&ldo;你忘不了吗？太好了。我也永远忘不了。几个钟头抵得过整整的一生，是不是？我想是的。好了！再会，亨利上校，旅途平安。我希望你家里都好。&rdo;

&ldo;再见，帕姆。我希望台德能够回来。&rdo;她的声音有点儿变。&ldo;有人找我来了。再见。&rdo;

维克多&iddot;亨利虽然很疲倦，却是神经紧张，没有一点睡意，他于是换上便服，溜达到弗莱德&iddot;费林住的吵闹而又闷热的公寓里。本周初附近爆炸了一颗炸弹，把全部窗玻璃都炸碎了，现在挡了棕黄色的胶合板代替。费林曾作过一次广播，描写他在一阵如雨的玻璃屑中的感受，获得极大的成功。

&ldo;塔茨伯利小姐呢？&rdo;费林问，递给维克多&iddot;亨利一杯用杜松子酒和一点紫红色的罐头果子汁调成的混合酒。

&ldo;打德国人去了。&rdo;

&ldo;好极啦！&rdo;这位广播员象杂耍演员似的模拟英国口音说。

帕格坐在胶合板做的护墙板下面灰尘仆仆的长毛绒沙发的一头，看着人们喝酒跳舞，心里纳闷自己干吗要到这儿来。他看见一个高个子的年轻姑娘，穿一套剪裁入时的红衣服，又长又黑的头发梳到耳朵后边。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这姑娘带着一种既大胆又怀有希望的、把握不定的微笑走了过来。&ldo;喂，再来一杯混合酒么？看您的样子象个重要人物，又很寂寞。&rdo;

&ldo;没有比我更不重要的人物了。我不想要混合酒，倒是希望有个人作伴。请过来一道坐会儿吧。&rdo;

这姑娘马上坐了下来，跷起了一双穿丝袜的漂亮的腿。她比帕米拉好看，看来不到二十。&ldo;我来猜猜看。您是陆军航空兵团的一个将军吧。他们一般比较年轻。&rdo;

&ldo;我只是个海军上校，离家很远很远。&rdo;

&ldo;我叫露西&iddot;索姆维尔。我妈妈要是知道我先找陌生人讲话，准会揍我一顿。不过在战争时期，一切都有所不同，对不对？&rdo;

&ldo;我是维克多&iddot;亨利上校。&rdo;

&ldo;维克多&iddot;亨利上校。听起来多象美国人。&rdo;她用一双毫无顾忌的眼睛看着他。&ldo;我喜欢美国人。&rdo;

&ldo;我揣摩你遇见过不少吧。&rdo;

&ldo;啊，一大堆。一个比一个强，&rdo;她笑了。&ldo;轰炸可怕极了，不过也让人兴奋，是不是？生活从没有这样让人兴奋。你根本不知道晚上是不是回得了家。这样的日子怪有意思的。我知道有的女孩子晚上出门干脆把化装品和睡衣都带在身边。亲爱的老妈妈连一句话也没法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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