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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立点头,向书吏说道:&ldo;记下小鹿证词,原大小姐离开前曾与则笙郡主置气争吵……&rdo;
小鹿又是惊愕,又是害怕,张嘴想说什么,又赶紧咬住舌头,眼泪汪汪地看向阿原,&ldo;小姐,我……说错话了?&rdo;
阿原心下寒凉,却淡淡道:&ldo;没说错。则笙郡主曾嫁祸我,又冒充长乐公主引我去,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我好,难不成我就真以为她对我很好,真得感激泣零?想着婚事将近,却遇到则笙郡主胡说八道,我拂袖而去后一时气血攻心,的确吐了血。乔大人倒是心细如发,却不知是几时从原府偷走了我衣衫?&rdo;
那日阿原一时受刺激吐了血,的确曾有血迹沾于前襟。
但以原府的规矩,阿原当日换下的衣物,最晚第二日上午便该被清洗完毕,再不可能是乔立方才入府时搜到。
乔立被阿原嘲讽,不觉击案道:&ldo;原大小姐莫要仗着母亲声势便无法无天!如今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你抵赖!&rdo;
阿原冷笑,&ldo;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则笙已说了她会嫁与博王,而我也即将嫁给贺王,各有各的前程,她异想天开送我药,我骂她一顿扔了那药也就够了,杀她做甚?&rdo;
乔立怔了怔,&ldo;你……没服那药?&rdo;
阿原反问:&ldo;若一个害过你的人冒你好友之名,满怀好意给你送什么药,你会信吗?你会吃吗?&rdo;
长乐公主拍手道:&ldo;当然不能信,不能吃!乔大人,阿原成亲在即,便是与则笙有所龃龉,也没道理这时候去伤她或杀她。何况又是则笙主动约的阿原,我倒觉得乔大人更该仔细查查,是什么人唆使则笙这时候去找阿原,还约在那样隐蔽之处。阿原并无杀人动机,指不定是唆使之人早有预谋,要借着这事嫁祸阿原呢?话说阿原也挺倒霉的,怎么就被盯上了呢?这回真的误了大喜的日子了!&rdo;
乔立见她发话,一时踌躇。
郢王已道:&ldo;虽动机不明,但如今种种证据都指向原大小姐。在未洗清嫌疑之前,便需委屈原大小姐在大理寺待上几日了!&rdo;
阿原轻笑,&ldo;有人苦心积虑想将我留下,我想离开自然不容易。&rdo;
正说话时,外边有衙差冲进来急急禀道:&ldo;启禀各位大人,贺王爷、原夫人在外求见!&rdo;
郢王便道:&ldo;请他们进来吧!来人,先将原大小姐,和这位小鹿姑娘带下去!&rdo;
阿原明知罗网重重,暂时休想得脱,只得立起身来,先随衙差退出大堂。
长乐公主大急,待要阻拦时,谢岩悄悄使了个眼色阻住。
诸多证据都对阿原不利,又是郢王发话,若不能寻出有力证据为阿原洗脱嫌疑,即便长乐公主站出来也无法助阿原脱困。若她与郢王起了争执,不过白白将兄妹间的矛盾放到了明面,有百害而无一利。
经过景辞身畔时,景辞忽低声道:&ldo;站住。&rdo;
阿原站定,冷眼看他。
他显然不曾从王则笙遇害的悲痛中步出,眸深如井,嗓音沙哑:&ldo;你真的没有服下则笙的药?&rdo;
阿原道:&ldo;我为何要服她给的药?&rdo;
景辞立起身,高瘦的身形比她高出一截,虽是病弱,却有难掩的迫人气势,&ldo;你当然想知道往年发生过什么。你懂得药理,当然也清楚那药有没有毒,会不会害我。&rdo;
阿原&ldo;噗&rdo;地笑了,&ldo;我为何要知道往年发生过什么?知道往年过得痛苦已经很够了,难不成还要我自己撕开创口试试到底有多痛?咦,难道你疑心我服了药,已经记起往事,却装作想不起来,以免被人看出杀人动机?&rdo;
景辞微微眯眼,&ldo;我并未疑你。&rdo;
阿原只将他这简短的解释当作随口的敷衍,更是灰心,淡淡道:&ldo;疑不疑是你的事,我并不感兴趣!只要你别昧着良心,以受害人家属的身份来落井下石、颠倒黑白,我便感激不尽!&rdo;
她大踏步走出时,景辞忽又问:&ldo;既然你不曾服那药丸,为何现场并未发现那药?&rdo;
阿原道:&ldo;扔了。&rdo;
&ldo;嗯?&rdo;
&ldo;我被人摆布了一辈子,谁也休想再摆布我,想我怎样便怎样!&rdo;阿原回眸盯他,双目泛红,却冰冷决绝,&ldo;所以我把药连瓶子都扔水里了……可笑则笙比我还着急。就这么希望我变回唯唯诺诺毫无骨气的那位?可惜,不可能了!便是折断我的脊骨,打断我的双腿,我依然会是堂堂正正的人,和你一样的堂堂正正的人,而不是仰人鼻息看人眼色的奴才!&rdo;
她拂袖,大步离去。
景辞立于原地,沉默着再未解释半句。
堂堂正正的人……
他从未将眠晚当作奴才,但他似乎的确没有细想过,眠晚是可以跟他执手比肩、一起踏遍千山万水的堂堂正正的人。
如今,她不用任何人教,便已是足以与他比肩的堂堂正正的人,‐‐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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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夫人、慕北湮虽来到大理寺,但有郢王坐镇,乔立的腰杆子无疑硬了许多,被责问案情时答得有来有去,就差点没当面嘲讽原夫人管教不严,才让女儿临嫁人还胆大妄为招惹出这么一场滔天祸事。
慕北湮闻言,只是懒懒地笑,抱肩道:&ldo;原来真出了人命案子呀?我还当乔大人记挂着上次我们追刺客闯入乔府的事儿,刻意公报私仇呢!说到这个,我这肩膀被郢王府那位高人刺得真是不浅,至今还在疼着呢!怎么就这么巧,这回偏是郢王和乔大人在办这个案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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