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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佐伊说：&ldo;中午有一场宴会，没旁的了。&rdo;

雷说：&ldo;你替我去向佩特罗拉将军道歉，中午的宴会我不能去参加了。&rdo;

佐伊感到疑惑‐‐他能看出雷很排斥佩特罗拉将军，但他追随雷多年，很清楚雷不是个这么情绪化或者说敏感的人。你瞧法兰克皇帝有多么恨他，他还不是每次都衣着整齐、脊背j□j的去觐见他，让原本就嫉恨他的皇帝陛下难受得三天睡不好觉？朱利安诺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待遇，哪管他再威胁炫耀，雷还是该拔刀就拔刀，该砍人就砍人。

他天生就是有能让他厌恶的人比他更难受的本事。因为不喜欢佩特罗拉将军就不出席他该出席的宴会？雷不是这种性格。

佐伊正想询问理由，便听雷补充道：&ldo;阿卜杜拉给我回信了，一会儿我要去见他。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得提前回去了。&rdo;

阿卜杜拉预言了灾难的到来，他为阻止事态恶化而前往教皇国。可惜这贫穷的清教徒在东方被尊称为圣人，却没有足够的财富打通梵蒂冈的门路。他没能见到马塞三世，灾难便降临了。宗教大会的时候他来到亚琛，指点雷前往以撒寻找答案。

雷来到拜占庭时，阿卜杜拉也回到东方筹集抑制黑死病扩散的药剂。他们两个人在拜占庭碰面，显然是有了什么进展。

佐伊便站直行礼道，&ldo;是。&rdo;

大雾一直到中午还没有完全散去。阴云覆盖着天空，海面上灰蒙蒙一片。到处都潮湿并且粘腻。

盲人牧师坐在雷的身旁，手里捧着鲜榨的甘蔗汁。那金属的杯皿外有水滴凝聚，正缓慢的顺着他的手指滑落下来。从雷开始向他讲述恶魔城，说到以撒的地狱之门与巴比伦的神之门，阿卜杜拉便没有动过一下。他沉默的倾听着，泛白的盲眼几乎不曾眨动。

&ldo;阿加瑞斯是个智者，&rdo;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才对雷说，&ldo;传说中他无所不知，能为施政者解答一切难题。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这必定就是正确的答案。可这魔鬼最欠缺的美德便是诚实，他口中没一句纯粹的实话。若毫无保留的听从，必然会遭遇凶险。&rdo;

雷说：&ldo;无论如何我都得去试一试。只是有一件事令我非常在意‐‐阿加瑞斯说地狱之门在以撒，神之门却在巴比伦。&rdo;

阿卜杜拉便又沉默下来，浑浊的盲眼望向窗外。雷明明知道那双眼睛是看不到的，却又有种它深邃得能穿透迷雾的错觉。后来阿卜杜拉便问雷，&ldo;神将摩西自埃及领出，使他不再为奴。其后便给他告诫，令他的族人遵守。那告诫的前两条，你可还记得？&rdo;

雷说是，便为他背诵，&ldo;我是耶和华，你的上帝。除我之外，你不可有别的神。你亦不可雕塑、跪拜和侍奉一切偶像，因我是善妒的‐‐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由父及子，直至四代；爱我的、守我的诫命的，我亦必赐福于他，直至千代。&rdo;

阿卜杜拉便问，&ldo;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rdo;

雷沉默了片刻，还是给出了答案，&ldo;立约之时神不是唯一的，也并不是最被信仰的。&rdo;

阿卜杜拉便说：&ldo;可神是唯一的真神，他不容许其他的信仰存在。所以其他的神必是伪神，是我主的敌人。那么他们现在是否还存在？是否已不再与我主为敌？&rdo;

雷说：&ldo;我不知道。&rdo;

阿卜杜拉却说：&ldo;其实你是知道的。只是欧洲的受难令你动摇‐‐你忍不住想，如果神是全能并且慈悲如父的，为何会让魔鬼出现？为何会让信徒受难？你面临着两难的抉择，要么神并非全能，要么他并不悲悯。所以你无法回答我的问题。&rdo;阿卜杜拉就问他，&ldo;告诉我，你更愿意相信哪一个？&rdo;

雷说：&ldo;他并非无所不能。&rdo;

阿卜杜拉的盲眼便望向雷，他微笑着，&ldo;你甚至都无需思考？&rdo;

雷说：&ldo;我考虑了很久，在全心信仰他之前我便已找到了答案。不会到现在才来怀疑。&rdo;他望着窗外，又想起那个自己憧憬了很久也憎恨了很久的身影。后来他就告诉阿卜杜拉，&ldo;我生来便被诅咒，我想你是知道的。&rdo;阿卜杜拉说是，雷便接着说，&ldo;那时有人为我讲约伯的故事。他说约伯是神最虔诚坚定的信徒。魔鬼和神打赌说，约伯信奉神是因为他爱他的子女和财富，神便令约伯的子女都死去，令他破产，一贫如洗。魔鬼又说，约伯奉神是因为他爱惜自身，神便令约伯病痛缠身，面目全非。约伯痛苦到诅咒自己的出生，质疑自己为何活在世上。可他始终敬神如初。魔鬼赌输了，神也考验了约伯的虔诚。自此神便视约伯如密友，令约伯康复和长寿，赐他双倍的子女和财富，再不许魔鬼加害他……那人便将我比作约伯，他说我正在接受神的考验，我的虔诚和忍耐终会打动神。我受多少苦难，日后便得多少赐福，&rdo;雷笑道，&ldo;你不觉得这说辞十分耳熟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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