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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我天生配角命，他天生主角脸，我降服不了他，他也不会真的爱上我。

我以前觉得我只要呆在他身边，他真情也好，假意也好，甚至做戏也没关系，我在一边看着，心底洞若观火，我也能享受到。毕竟我那么喜欢他，只要呆在他身边就会觉得开心。

可惜我没这么豁达。

我天生是这样较真的人，爱与不爱都是彻底投入，学不会他这套三心二意的本事，也不要他三心二意的敷衍。我不适合玩这样的游戏，这规则也许很合理，很现代很科学，可惜不适合我。

郑敖的眼睛暗了下去。

&ldo;你觉得，&rdo;他停顿了一下，才把那个词说了出来：&ldo;你觉得我在演戏？&rdo;

我没有回答。

&ldo;我在演戏，我在骗你，你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rdo;他伸手碰我的手：&ldo;这些天你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吗？小朗。&rdo;

&ldo;我不知道。&rdo;我躲开了他的手：&ldo;我什么都不敢信了，我只知道你不会爱上我，所以什么都不像真的。&rdo;

&ldo;也许其中有真的呢？&rdo;他问我。

&ldo;但你演得太逼真了，我不信你真的这么在乎我。&rdo;

郑敖自嘲地嗤笑了一声。

&ldo;我以为你会明白，&rdo;他看着我的眼睛，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有雾气，遮去了那些情绪：&ldo;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小朗，不择手段，抓着一个机会，就要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小朗……&rdo;

&ldo;我不想懂了。&rdo;我别开了眼睛：&ldo;我曾经很想知道答案，我以为任何事都会有答案的，但是也许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rdo;

&ldo;但我是真的在乎你，你看不出来吗？那些我连话都不想说的时候，那些我觉得冷的时候，我只知道去找你，小朗，你身边很暖和，你不适合这个圈子，你太暖和了，可是我忍不住把你拖进来……&rdo;

&ldo;但是我快冻死了！你看不见吗！&rdo;我甩开了他的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站起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朝着他大吼：&ldo;你冷的时候可以找我，那我冷的时候又要怎么办呢！这个城市这么大，我总觉得我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我连养只猫都不可以！你要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你要我的一整颗心都系在你身上，那我就这样没有心地活下去吗！心是要拿心来换的！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rdo;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我，就算我拼命挣扎，就算我挥着拳头，拳头擦过了他颧骨，他还是紧紧抱住我，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

我很努力地没有哭。

我没有办法了，我很努力地做一个烂人，我也想冷若冰霜，我也想随便找个人上床，我也想像他说的那样，慡到了就好，但是我一点也不慡，我的心脏上像是多了一个空落落的洞，风从中间吹过去，把最后一点温度都带走了。

我快要冻死了。

他对着我笑，他装作一往情深，然而他不喜欢我。他这样骗我，这样演戏，然而他不喜欢我。

我没办法，变成那座坚固的、冷漠的蓝色冰川了。

他是我最最致命的软肋，我用尽了所有方法，都过不了这一关。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但只要他对着我笑，他看着我的眼睛，我就觉得又一点点好起来，我又开始憧憬，开始原谅。我没办法死透，没办法涅槃。

我太贱了。

爱一个人太贱了。

&ldo;对不起，小朗，对不起……&rdo;他一遍遍在我耳边道歉：&ldo;对不起。&rdo;

我没有说话。

我没有话可以说了。

&ldo;小朗，你要我的爱情，但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给……&rdo;他的声音明明在我耳边，却好像远在天边：&ldo;我会很努力地对你好，我不会再和人上床，我会一直陪着你，小朗，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rdo;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很诱人，像这世上最美好的交易，他给我描绘了非常漂亮的一幅美景。仿佛只要往前一步，就是春暖花开，阳光灿烂，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他说他会一直陪着我，他说我们可以回到从前。

我一直记得从前。

记得那天晚上，阳台上暗香浮动，他靠在我身上看书，我在给花剪枝，月光照下来，他对着我笑，像我此生做过的最不可思议的美梦。

可惜我推开了他。

虽然艰难，虽然挣扎，但我最终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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