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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他转过身,与他的妈妈面对面。

她眼眶中已经含着眼泪,嘴巴努力张了好几次,吐出了几个音节:&ldo;明……明……&rdo;

昨天之后,明雁发现自己又能流出眼泪了。

此刻听到了四年多不曾听到过的那个声音叫他的名字,虽然很模糊虽然不连贯,他却不受控制地埋到他妈妈的怀里痛哭起来。

明思听到动静,吓得立刻跑来:&ldo;怎么了?&rdo;

看到他的姑姑红着眼睛在哭,她怀里趴着的明雁更是哭得崩溃,放声大哭。

&ldo;明……明……&rdo;姑姑另一只手努力地想要去摸明雁的脑袋。

明思自己看得都快要哭了。

&ldo;生……生……&rdo;

&ldo;妈妈,妈妈妈妈!!&rdo;明雁死死地拽着她妈妈的衣襟。

&ldo;明……明……生……生……生……日……&rdo;

最后一个字发音很不标准很模糊,他们却都听懂了。

明雁泣不成声。

明思边抽边说:&ldo;姑姑啊,今天我们明明十八岁了,您放心,他出国学校我给他联系,在外面他一定过得好好的!&rdo;

她闭上眼睛,嘴唇颤抖。眼泪沿着脸颊不停地缓缓流下。

保姆阿姨端着三碗面走来,颇有感触道:&ldo;前几天夫人就盯着日历看了,昨晚就让我把她推到日历前看着不说话,可真没想到今天你们就回来了,可明明又要出国了。&rdo;说着说着她也抹了抹眼泪:&ldo;快来吃面吧,吃了长寿面,长寿又快乐。&rdo;

明雁哭着吃完了自己的那碗面,连汤带面吃得干干净净。

随后喂他妈妈吃。

饭后,他妈妈服了药照例要睡午觉了,她眷恋地看着明雁,手带着抚慰的味道,一直覆在他的手面上。

明雁陪在她床边,看着她慢慢睡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卫生间洗脸,这才敢拿下为了遮掩住伤口,一直反着戴的鸭舌帽。他这次没再看镜子中的自己,而是走出去轻声地找自己的护照,他记得放在一个小箱子里。当时他们搬家来这里时,家里的钱全充公了,他们带过来的也就是那些相册,他小时候得的证书与奖状,还有无数多的属于妈妈的奖杯。

曾经租屋太小,小到奖杯根本不够放时,明雁也不曾舍得抛弃过。如今终于可以住大一点的房子,他将它们全部放置在一个房间里,他走进去,看过一个又一个的奖杯,仿佛还能看到他妈妈的当年。

另有一个书柜里是他父母从前的日记本。

他打开一本,看到第一页,呼吸便不畅起来。

他出生那日,爸爸的日记。

晚二十点十九分,我儿诞生,肖母,肤白眼大,重六斤六两,哭声响亮……今生最好的礼物。

他忍着心里一阵阵抽疼,放下日记本,迅速地去找自己护照,他害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舍不得走了。

翻到自己的护照时,他不小心打开了旁边的一本小册子,他看过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了很多人的名字,有些甚至很熟悉,均是南安市的一些大领导的名字,他皱着眉,一一看着那些名字。

是爸爸的笔迹。

为什么要记下那些名字?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那本小册子,与护照一起,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出来后,他又去看了很久睡着的妈妈,这才依依不舍地与明思一起离开。

去了一趟陈昭的大学,与她交代了一番。

陈昭知道明雁也许是出了什么事,但他不说,她也没问,只是握着他的双手:&ldo;早点回来啊明雁,我会帮你好好照顾阿姨的。&rdo;

&ldo;我会早回来的。&rdo;明雁反握住陈昭的手。

陈昭在车后,挥着手,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看了很久很久。

&ldo;想去哪里?&rdo;往回开的路上,明思问道。

&ldo;法国。&rdo;

&ldo;为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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