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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原来她还在黑巫寮。&rdo;夏巴山若有所思。

王掌柜回到柜台后，不叫他便不再出来了。

&ldo;夏先生，好像这儿的人都不太喜欢这个尼哦。&rdo;莫残说道。

夏巴山端着一碗米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说：&ldo;苗俗崇鬼，整天与鬼打交道的女人，人家当然是又敬又怕了。唉，只怪当年夏某年轻气盛，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rdo;

当晚，夏巴山喝了两三坛子米酒，最后醉倒了，莫残扶他上楼歇息，自己洗漱完毕后继续在床上打坐练功。

在真武道观藏书阁翻阅典籍时，书中都说大小周天打通以后，体内真气游走经络循环不息，可自己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丝毫的气息存在，&ldo;缩胎散气功&rdo;跟传统说法非但不一样，甚至是截然相反。

感觉不到气息的存在，这往后该如何接着往下修炼呢？莫残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脑袋里晕乎乎的，看来今晚有点喝多了，不想了还是睡觉吧。他在躺下身子的同时，意念着一推手，屋子中间八仙桌上的那盏油灯&ldo;呼&rdo;的灭了，可此时他已转身睡下并没有看见。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后收拾行装，夏巴山仍是一身走方郎中的打扮。天气凉了，莫残从包袱里取出皮坎肩套在身上，两人与王掌柜打了招呼后走出了客栈。

&ldo;我们去见尼哦。&rdo;夏巴山说道。

出来古丈坪坝子便是崎岖山路，两人沿着小径艰难的攀登前行，一路上峰峦陡峭，荆密糙深，不时见有蛇蝎出没其间。一直走到黄昏时分，约莫已行了二十余里，最后来到了一座高山下，清冷的山风拂过，令人感到丝丝寒意。

但见此山岩峰奇险，怪石嶙峋，山腰的悬崖石壁中有一道宽宽的裂fèng，下连百丈深谷，fèng隙处有横石相接，宛如一道天然石梁。

&ldo;那里便是黑巫寮了，唉，山水依旧，却已人事全非啊。&rdo;夏巴山望着熟识的山川景致，不由得心生感慨。

莫残看见他似乎眼眶湿润了，于是好奇的问道：&ldo;夏先生，你以前来过这里？&rdo;

夏巴山点了点头：&ldo;那还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一晃都三十多年了。莫残，我们若是隐匿在此处，官府便永远都找不到了。&rdo;

莫残目光凝视着远方天际，没有作答。

来到山腰站在石梁之上，往下望去深不可测，阴风习习，令人不寒而栗。走过横石，转过一面崖壁，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山坳，几间茅屋，竹篱笆围着一小片药圃，有炊烟袅袅升起。

夏巴山停住了脚步，高声喊道：&ldo;尼哦姑娘，故人来访，请予一见。&rdo;

许久，听到茅屋内有一苍老的女人说道：&ldo;你还回来做什么？&rdo;声音中充满了苍凉与悲切，并带有一丝的怨毒。

听声音应该是位婆婆才对，夏先生怎么称呼对方姑娘呢，莫残大惑不解。

夏巴山前行了两步，说道：&ldo;姑娘，当年都是夏某的错，不该偷偷的溜走，如今你我都已年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rdo;

&ldo;你走吧，别再让本姑娘看见你，不然会杀了你。&rdo;那声音听起来恶狠狠的。

夏巴山闻言表情竟然松弛下来，面露一丝笑容：&ldo;夏某既然千里迢迢来苗疆，要杀便杀好了，尸首也会长伴黑巫寮。这些年来，夏某一直未曾娶妻，现在想起来，就是心中放不下姑娘。&rdo;

莫残惊讶的望着夏巴山，这么肉麻的话竟然出自他口。

&ldo;花言巧语，骗得了谁？&rdo;那妇人道。

夏巴山松了一口气，又向前行了数步，已经快到茅屋门口了，只见他信誓旦旦的说道：&ldo;夏某对天发誓，此生今世再也不离开尼哦姑娘，而且也不许姑娘离开夏某。&rdo;

屋内传来叹息之声：&ldo;你是有求于本姑娘么，外面的孩子是谁？&rdo;

&ldo;他叫莫残，夏某的徒弟，是他有事相求。&rdo;夏巴山赶紧说道。

&ldo;进来吧。&rdo;那妇人幽幽道。

莫残跟随着走进了茅屋，房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糙药味儿，火塘旁的木制轮椅上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面目异常丑陋，额头凸起，满脸的褶皱，唯有双目却炯炯有神，双瞳比普通人大有一半还多，并且散发着一种幽幽的乌光。

&ldo;姑娘，你这是怎么了？&rdo;夏巴山目光落在了尼哦瘫痪的双腿上。

&ldo;你眼瞎了么，夏巴山，看到本姑娘这个样子，为你刚才的话后悔了吧？&rdo;尼哦嘴角一撇不屑的说道。

夏巴山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似有泪光闪动：&ldo;姑娘错了，夏巴山年轻时虽有过失，但现已年逾花甲，又还能苟活多少年呢？如今姑娘一人孤苦伶仃，腿脚又不便，夏某岂能置之于不顾。&rdo;

尼哦听了这番表白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的说道：&ldo;本姑娘三十年前就已发过毒誓，再也不为中原汉人治病，这孩子也是一样。&rdo;

&ldo;他不是来治病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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