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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又道:&ldo;也怪不得他们胆小。到现在为止,在峰安镇和凌沐风挑明了叫板的,就只有你我二人‐‐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结果?&rdo;
我想起昨天的遭遇,心有余悸,但我嘴上还不肯服软,梗着脖子道:&ldo;他姓凌的真有种,倒是杀了我啊。干嘛又找两个警察去把我抓回来?&rdo;
吴警长斜眼看着我,似乎觉得我的样子很好笑。然后他问我:&ldo;你知道他这次为什么没有杀你?&rdo;
我说不出了。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昨天那一场大雨下来,我若真的被烧死在石灰池里,又能怎么样呢?
吴警长用手点着我说:&ldo;我告诉你吧:你这次没死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我和你之前见过面,如果你死了,我肯定会盯着这事,凌沐风多少会有顾忌……&rdo;
这不是在自吹自擂吗?我听着有些不舒服,但又不好直接反驳对方,只能岔着话题说:&ldo;第二呢?&rdo;
&ldo;第二是因为凌沐风还没摸清你的底细。你虽然挺废物的,但终究也是来自京城的人,也许还有点背景。真把你搞死了,别捅出些枝节外的篓子。凌沐风做事没那么鲁莽。所以他这次只是吓唬吓唬你,他要让你知道:这峰安镇黑白两道,全都是他凌沐风的天下。&rdo;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我能有什么背景?只是不管那姓凌的怎么威胁我,也休想把我吓跑。
&ldo;本来凌沐风唯一忌惮的人就是我。我只要盯死了楚云的案子,就好比拿住了凌沐风的软肋。&rdo;说到这里,吴警长轻轻一叹,又道:&ldo;可前天你把楚云带回了峰安,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你明白吗?&rdo;
我当然明白:楚云失踪,生死不明,这对凌沐风来说始终是块心病。只要这块心病在,凌沐风就不敢招惹这老头。现在楚云回来了,凌沐风便再无顾忌,他要是向那老头反扑过去,对方该如何抵挡?
我想起昨天在旅店,凌沐风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头,说过句:&ldo;我夫人的下落,这回您可看清楚了?&rdo;这话当时听着便有些怪,现在一回味,原来是一句反攻的檄言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渐渐知了底,便对那老头说道:&ldo;吴警长,这样看来,我们俩倒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rdo;
吴警长眼神一瞥说:&ldo;你要是想自己蹦跶,我也无所谓。&rdo;
现成的大腿放在面前,岂有不抱之理?我凑身向前,态度积极地问道:&ldo;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rdo;
吴警长沉吟了一会,用眼神勾着我说道:&ldo;如果楚云能够指证:当时凌沐风是故意把她推到河里去的,那这案子的性质就又变了。我可以治凌沐风的杀人之罪。虽然楚云没死,但这罪名也足够让他去蹲大牢!&rdo;
这个逻辑没错,但我无奈地把手一摊:&ldo;可那女孩已经失忆了,怎么指证?&rdo;
老头&ldo;嘿嘿&rdo;一笑,诱导着我的思路说:&ldo;她现在不是最信任你吗?&rdo;
我心中一动:&ldo;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劝她做伪证?&rdo;
&ldo;这事也简单得很。&rdo;吴警长眯起了小眼睛,&ldo;你先劝她配合治疗,争取早点出院。然后只要她说按我说的去指证,我就有把握办了凌沐风。&rdo;
我沉默了一会,说:&ldo;这事恐怕办不了。&rdo;
&ldo;为什么?&rdo;老头皱起眉头,&ldo;你们不是很想摆脱那个家伙吗?&rdo;
我说:&ldo;如果按你说的去指证,那不等于承认女孩就是凌沐风的老婆?&rdo;
吴警长莫名其妙地反问:&ldo;这有什么承认不承认的?本来就是。&rdo;
我摇头道:&ldo;未必,这里面有疑点。&rdo;
老头看着我,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不过他还是耐住性子问道:&ldo;你说说,什么疑点?&rdo;
我就把女孩和凌沐风老婆笔迹不同的事说了。吴警长听完后没有表态,只继续问:&ldo;哦,还有别的吗?&rdo;
&ldo;别的……&rdo;我斟酌了一会,又道,&ldo;你说凌沐风的老婆是在镇上落的水,那女孩可是在南京城外的江水里被救起的。她能漂得了这么远?还有,那女孩被救起时身上背着块画板,这怎么解释?&rdo;
吴警长很快答道:&ldo;凌沐风这人平时就喜欢吟诗作画,装个风雅,他家里有画板也属正常。那天没准他就是用画板打老婆呢?楚云虽然不会游泳,但既然背着块画板在身上,那顺江而下,漂出多远去都属正常。&rdo;
这些话倒也无法反驳。我还得揪住前一个疑点:&ldo;笔迹呢,笔迹怎么解释?&rdo;
老头撇着嘴说:&ldo;我实话告诉你吧,楚云犯这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犯病她就说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以前的事情全不记得。一犯病,她的性格脾气全都变了,笔迹不同又有什么奇怪的?&rdo;
&ldo;是这样?&rdo;我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老头又看着我道:&ldo;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你以为不承认那女人是凌沐风的老婆,你就可以把她带走了?别做梦了!要想救她走,只有干掉凌沐风这一条路。&rdo;
我确实说不过这老家伙,只好把手一摊,说:&ldo;好吧,你这些话我都信。可是那个女孩能信吗?就她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可能按你说的去做?&rdo;
&ldo;你觉得你也劝不了她?&rdo;
&ldo;多半是劝不了。&rdo;
吴警长失望地摇了摇头。半晌之后,他又自言自语般说道:&ldo;那就必须要让楚云恢复记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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