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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沧浪庙隔着台儿庄只两三公里，刚才大家在路上看到各种各样的中国部队，有的是赶往前边，有的往后撤兵，残兵败将伤员叫唤诅咒的人，到处混乱一片，老百姓很难见到，远处枪炮声音时稀时密。刘文化和老秦从庙院出来打探情况，人家说：前边是邳庄，只有十多公里，正交战着的是51军。右边是85军，距离稍远点儿。两边都打得激烈，日军猛得很，国军不断地往上填，又不断地往下撤，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但上面的命令是顶住，国军主力都上了，一定要把进犯的鬼子消灭。刘文化和老秦回到庙院，汇报情况，几位长官开会，商量直属营怎么办。其实师部的电报内容非常明确，要直属营驻守原地等待大部队。可是远处炮声轰隆，甚至连枪声都听得到，人家打得多火热啊。叫等待，娄开顺可等待不了，他主张开出去，一个小时就和敌人接上火啦。其他人全反对，这不是违抗师部命令吗？不行。连他的铁杆粉丝孙宾其都说不行，说弟兄们刚行军到来气都没喘一口呢，要养下精神。娄开顺对他一顿时臭骂，把孙宾其弄得灰头土脸，哑口无言。

娄开顺说：&ldo;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你们看到外边的情形没有，那么多部队，那么大的场面，你们谁见识过？我打了十多年的仗，都没见过这样的动静。这说明什么，说明战场恶劣啊，需要力量啊，我们更要去凑一把啊！&rdo;

刘文化说：&ldo;直属营只能在这里待命，如果离开了，师长拿军法是问，谁也承担不起责任。&rdo;

娄开顺说：&ldo;要谁承担责任？我是营长，全营的行动我说了算，真有责任，我兜起，与你们无关。&rdo;

刘文化说：&ldo;任何一支部队的调动都与全局相关，我们在没有命令之前，若擅自行动，可能造成不利影响。&rdo;

三连长老秦说：&ldo;营长，我看就等等吧，说不定师长他们小半天就到了，再急也不在乎这点时间。&rdo;

娄开顺怒气冲冲：&ldo;什么这点时间？你没看电文吗？师长他们在我们前半天出发，可人家距离远，到这儿至少比我们晚一天。&rdo;

娄开顺非要坚持，一连长二连长不敢多说话，刘文化和老秦与他唱对台戏。娄开顺把头转向高树荫：&ldo;高参谋，你的意见怎样？&rdo;

高树荫说：&ldo;我觉得应该按师部的命令办！&rdo;

娄开顺一拍桌子骂人：&ldo;我看你们都是软蛋、熊包，大敌当前，个个在这里做缩头乌龟！&rdo;

大家都青着脸，谁也不理他。娄开顺看看得不到半点支持，只好退一步打算，唉叹了一声，说：&ldo;这样吧，我带一连上去，有仗打仗，无仗回来。&rdo;

还是没人理他。娄开顺怒火中烧，说：&ldo;孙宾其，走。&rdo;

孙宾其看看他，又看看别的人，傻子般坐在那里。娄开顺大声说：&ldo;孙宾其，执行命令，走！&rdo;他只好站了起来。

娄开顺放软了语气说：&ldo;各位好汉，我上前线，实属无奈。我们来这里是干哪样的？杀敌报国呀。听听，前面炮火多猛烈，鬼子正在和我们的人恶战啊，你们愿意别人忙乎自己清闲吗？坐得住吗？我可坐不住，我一定要去！&rdo;

孙宾其说：&ldo;营长，要不你别离开，我带人上去就是了，万一师长怪罪，就让他怪我。&rdo;

刘文化说：&ldo;算啦，营长是主官，应该守住本部，我上去吧。&rdo;

高参谋说：&ldo;我同意刘营副的意见，娄营长留在家为好。&rdo;

另外那两个连长也陈述高树荫相同的观点。娄开顺说：&ldo;看看，我们的意见还是基本统一嘛，可以去和鬼子干一场嘛。就这样啦，我带一连去，你们在家静候佳音！&rdo;

刘文化传下命令：士兵们原地休息，不准离开院子。

这里只有一个守庙的老人，在部队安顿下后，刘文化和高树荫找到他，表示了感谢，和他坐在一起聊天。老人说，这是村里的庙，本来住着和尚的，上次在台儿庄打仗时就跑掉了。村里人为了保护它，让他住进了这儿。

看到直属营的士兵们军容整齐，号令一致，大家都在露天或廊沿上，不随便进屋子，老人十分触动，说&ldo;老总，中国军队要都像你们这样，鬼子也许就不敢那么猖獗了。&rdo;

高树荫说：&ldo;怎么，有那么多部队纪律涣散吗？&rdo;

老人说：&ldo;是的，前一阵子尽是些逃跑的军队，还有人抢百姓的东西。&rdo;

高树荫说：&ldo;那是韩复榘的山东部队，现在他们还是卖力的。&rdo;

老人苦笑了一下：&ldo;也不尽然，其他军队也有后退的。在外面那些来往的军人中，逃兵不在少数。&rdo;

刘文化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ldo;大爷，前方打得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do;

老人说：&ldo;唉，就是因为太厉害……你们刚来，要有个准备，鬼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rdo;

刘文化说：&ldo;我们从云南而来，光在路上就走了两个多月，就是专门过来打日本鬼子的，不把鬼子走出中国，我们不回老家。&rdo;

高树荫也说：&ldo;大爷，请您相信，鬼子只是呈一时之能，我们的主力都来了，国土一定会收复。&rdo;

老人问：&ldo;你们全部是走路到这里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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