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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娄开顺是个吃软怕硬的主儿，瞧见师长真发怒，立马变成个乖孙子，换出一副笑脸说：&ldo;我的师长大人，您教训得是，完全对，裤裆里边放炮杖‐‐正确（震雀）。&rdo;

张师长哼了两声：&ldo;少做马屁精，多干实在事，恶仗大仗正等着我们呢。你给我驴屁眼挤屎‐‐滚蛋。&rdo;

天瓦蓝瓦蓝，天空中飘浮着丝丝白云，像沾带仙气的细绸，给人遐想向往。娄开顺本来就是营长，手下部分人拆解到了滇军其他未满编的部队里，但他把心腹都留下了。

娄开顺拿着份名单，和几个连长商量编制新的名额。三连长老秦一看大不高兴：&ldo;我说营长，你成心欺负我不是，你安给一连的都是老兵，我们三连，咋个都是新兵？&rdo;

这边还没接音，一连长孙宾其大嗓门就响了，说：&ldo;老秦啊，你平常不老夸耀自己治军有方吗？营长这样安排，是发挥你长处，让你多操劳点，训练出好兵。&rdo;

二连长乐得隔山观虎斗，暂时不加入争论。娄开顺说：&ldo;我这样分配，自有一定道理，你们也别非议，看看，具体的名单，格有（有没有）什么意见？&rdo;

&ldo;营长，你咋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把王麦子给弄到三连去啦？不行，我要他回来！&rdo;没过一分钟，孙宾其又咋呼开啦。王麦子原来是孙宾其的手下，娄开顺想给老秦点经验好的老兵，王麦子是个有名的机灵鬼，就把他划过去了。

王麦子是彝族，因为滇军中很多将领是彝族，王麦子自觉高别人一等，常常无故拿人出气，他却和同民族的孙宾其很对路。

这个时候，王麦子他们训练告一段落，正在操场休息吹散牛呢。

&ldo;王麦子，马上就要去远方了。哪个时候回来都不知道，你不给家里寄封信啊？&rdo;说话的是熊二蛮，他是云南保山县人，性格耿直，嫉恶如仇。熊二蛮拿根草在嘴上嚼巴着，问道。王麦子望望天空，回答说：&ldo;我不像你有老婆孩子。我是光棍一根无牵无挂，写哪样（什么）信！&rdo;

熊二蛮说：&ldo;你这样子就不对啦，你家里有老爹老娘，你不想父母，人说儿行千里母担忧，难道他们不牵挂你吗？&rdo;

王麦子说:&ldo;半年前我请假回去，他们身体好好的。我上月才寄过钱回去，他们没缺吃少穿。&rdo;

&ldo;老人家缺少个儿媳妇呢，你二十好几啦，得抓紧点儿。&rdo;能二蛮又说，&ldo;王麦子，你消息灵通，这次我们营要来个副营长，到底是咋样个人啊？&rdo;

王麦子把头盔取下，笑着看向了众人，说：&ldo;熊二蛮，这个问题，你算是问对人了。&rdo;然后王麦子轻咳了两声，见几个兵凑拢过来，才接着说道：&ldo;据说是个中央军校的，年轻得很。我猜想，他的年龄还没我大，就这样的人当个班长恐怕差不多，要来当副营长，我可不服气，到时合伙整他。&rdo;

有两个应和：&ldo;是哩，我支持，大家约着整他，给他难看!&rdo;

熊二蛮把半截草扔地上，说：&ldo;王麦子，你恶作剧的脾气可别犯啦，人家那是长官，别没整到人家坑了自己。&rdo;

兵儿们正议论，门口一个炸雷似的声音传来：&ldo;师长到！&rdo;新兵堆当中不少人向那边张望，老兵们则赶紧跑向操场中央。

张冲从车上下来，娄开顺早跑到跟前，打敬礼：&ldo;报告师长，直属营营长娄开顺候命，请训示!&rdo;张冲刚转个身，娄开顺又说：&ldo;报告师长，你是来视察还是来训导？&rdo;

张冲问说：&ldo;视察咋个整？训导又是哪样说法？&rdo;

娄开顺回答：&ldo;报告师长‐‐&rdo;他话还没完，张冲就打断说：&ldo;咋个一天的报告啊，娄开顺，还有没有完？&rdo;娄开顺哈着腰，低声说：&ldo;我不是要在兵士们面前做表率么？部队要讲规距。&rdo;

张冲边往前走边说：&ldo;好啦好啦，全营集合。&rdo;

娄开顺大喊：&ldo;集合，全体集合！&rdo;弟兄们赶紧在操场列队集合。

张师长是彝族，军威极严。他告诉直属营全体弟兄，明天大家就开拔，为祖国而战斗，他要求弟兄们个个都做血性男儿，勇敢杀敌。最后张冲严辞义正地说：&ldo;我们彝人的老祖宗三十七蛮部治军时有个规矩，前面有刀箭者，奖；背后伤刀箭者，刀砍其背。战场上宁可向前一步死，不可以退后半步生！我们184师每个将士决不能贪生怕死，做脊背挨子弹的逃兵，谁给老祖宗丢脸，军法不饶！&rdo;

&ldo;宁可向前一步死，决不退后半步生！&rdo;全营弟兄整齐的重复着这掷地有声的誓词，仿佛他们已经在抗日前线的战火硝烟中扑腾跳跃，仿佛那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早就绝无水分地注定了滇军将士们的惨烈悲怆。

第二章怪不得有人发脾气

日寇侵华，来势汹汹。1937年底，中国南京、上海相继沦陷于鬼子铁蹄之下，乘胜追击的华东日军兵锋直指蚌埠，企图增强攻势，尽快与华北同伙会师。由寺内寿一统率的华北日军，也异想天开，准备集中主力于鲁南，与由浦口、滁县北上的日军南北呼应，攻取徐州，打通津浦线，并击破我在陇海线的兵团，然后与华中战区松井石根统率的日军南北并进，会师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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