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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刚才吹牛为自家兄弟撑门面，现在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他心里没底。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没见程墨拿过毛笔好不好。

祝三哥也道：&ldo;五郎，要是不行，咱们到别家？&rdo;

要是写不出来，可就丢大人了，不用一天，羽林卫就成京城笑话。

程墨微微一笑，俊脸更是迷人，淡定道：&ldo;兄弟们不用担心，我一定叫顾盼儿为兄弟们弹唱。&rdo;

老鸨久经风场，早就心如铁石，不会轻易动摇，可程墨只微微一笑，她却觉得璨灿夺目，心旌为之一摇。看程墨这么自信，她撇嘴道：&ldo;胡吹大气。&rdo;

程墨一撩袍袂，举止潇洒，跽坐于席上，心想，好在这些天苦练毛笔字，要不然连字都写不出，岂不丢人。

苦练几个月毛笔字，他也只勉强能把一个字凑在一起，好看是说不上的。

看他落笔，老鸨又撇了撇嘴，众同僚都叹气。才子可不是谁都能当的，须有天赋，自岁开始早起背书不说，哪个不是满腹经纶，一手好字？从来没有字写得不好的才子。

祝三哥深深后悔提议来松竹馆，张清后悔让程墨写诗，武空绞尽脑汁想着等会儿怎么把场子圆过去。

众人各怀心事时，程墨已写好，放下笔，道：&ldo;先写两句，等见了顾盼儿再接着往下写吧。&rdo;

老鸨下巴高高抬起，看都不看程墨，像是他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示意：&ldo;念我听听。&rdo;

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上前取竹简。张清气不过，一把推开，道：&ldo;滚开。不要脏了我们的好诗。我来念。&rdo;捧起竹简，看了一眼，立即双眼发光，大呼：&ldo;真是好诗！你们快来看。&rdo;

你懂什么是好诗？腹诽，闪到一旁。

众同僚围了过来，有人大声念道：&ldo;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果然是好诗！&rdo;

虽然只有廖廖两句，却意境非凡。美丽的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琴弦呢？因为一弦一柱系着太多的回忆，太多的心事啊。

老鸨滚滚圆圆的身子猛地一颤，愕然望向程墨，不敢置信。

张清扬了扬手里的竹简，得意洋洋道：&ldo;快让你家顾盼儿出来给兄弟们弹唱一曲，唱得好了，我家五哥再写两句。要不然，我五哥到莳花馆接着写，立马让玲珑的风头盖过顾盼儿。&rdo;

常有一首好诗捧红一位名妓的事，要不然名妓为何独爱才子，倒贴也愿意？原因就在这儿。

这么好的诗，老鸨哪肯放过？她飞快换了一副笑脸，扭着胖腰，急步来到程墨面前，深深一礼，谄媚道：&ldo;妾身有眼无珠，失礼之处，还请小郎君不要见怪。小郎君请稍等，妾这就去请盼儿过来。&rdo;

程墨轻轻&ldo;嗯&rdo;了一声，端足了才子的范儿。

老鸨屁颠屁颠地去了。众同僚&ldo;哄&rdo;一声把程墨围住，七嘴八舌道：&ldo;五郎，看不出啊，你还是写诗的高手。&rdo;

程墨不好说是抄李商隐的，道：&ldo;这下你们放心了吧？&rdo;

&ldo;放心，绝对放心。&rdo;众同僚道。祝三哥又恨恨道：&ldo;这顾盼儿可恶，每次我来，总是拿诗说事，没一次能见她一面。这下好了，有五郎在，看我不好好羞辱她一番。&rdo;

不是要写诗嘛，会写诗的来了，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曾经要见顾盼儿被老鸨推托开的同僚都点头，道：&ldo;不羞辱她一番，不足以洗涮我等被拒的屈辱。&rdo;

说话间，环佩叮当，香风袭人。众人不由屏住呼吸，侧头望了过去，只一眼，都看呆了。

只见一个二八佳人如仙子谪凡，清纯出尘，不染一丝人间烟火气。她轻移莲步，走了过来，所到之处，众同僚都侧身让开一条道。她经过谁身边，谁不敢呼吸，生怕浊气亵渎了她。

程墨只瞄了一眼，便端起面前的茶饮，喝了一口。原来这位花魁走清纯路线。

在老鸨指引下，顾盼儿来到程墨面前，深深一礼，轻启朱唇，道：&ldo;见过郎君。&rdo;

看到竹简上那两句写得歪歪斜斜的诗，她的心神被震动了，一弦一柱思华年，可不正是她晚景的写照么？他是说，她们这些为妓的，年轻时再风光，晚年也只能靠回忆年轻时的风光，度过凄凉的岁月么？

程墨起身还礼，道：&ldo;你是顾盼儿？&rdo;

刚才发恨要羞辱人家一番，这会儿口水流到衣襟上而不自知的祝三哥狠狠白了程墨一眼，还用说嘛，除了顾盼儿，谁有如此美貌？

&ldo;奴正是顾盼儿。&rdo;顾盼儿抬头瞟了一眼，被程墨的长相深深震撼了。她自小卖身到松竹馆，见过的欢客不知有多少，却从没见过如此俊朗的男子。

俊朗也没什么，可是在这俊朗的外表下，还有一颗体恤她的心，还有满腹的才华，那就不同了。

&ldo;请容奴为郎君弹奏一曲。&rdo;顾盼儿说着，又是深深一礼。

众同僚大为兴奋，所谓的要羞辱她一番的想法，自她出现后，早就丢到瓜洼国了。这会儿一个个跟乖宝宝似的，随意坐在地上，竖起耳朵，准备听曲了。

老鸨谄笑道：&ldo;小郎君可否把诗写全了，好让盼儿弹唱？&rdo;

祝三哥捅程墨：&ldo;快写。&rdo;

程墨翻了个白眼，看祝三哥这个样子，若是他说不写，老拳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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